走过去拿起那条紫绫,临舟笑着掠出了窗口。
阔然的一片晴天艳日,和春风袭来,异常烂漫。
手中的纱绫一路延伸,越过九曲石桥,绯桃依依,几支柳絮,一汪春水。
追随着踪迹而去,将绫带收到了尽头……
苍山郁翠,万木逢春。看见那人衣衫袅袅,临风立在崖上。
他的手中就是那条绫带的尽头,墨发飞扬之间,回眸一笑,百媚丛生。
临舟不由地也笑了,正想上前的时候,却惊见他跌身坠落悬崖,哪里还是刚刚的春华笑靥。
那一刻,她心中断了一根弦,突然绷出了血色,身体不待思量就跟着掠了出去。
快速收紧紫绫,临舟的身影也若扑火飞蛾落下悬崖。
董琹像一只展翅的大蝴蝶,他背向崖底,迎开了双手,被风打散的发乱了眸光,他看见她跳下来,看见她收紧绫带,看见她越来越近,看见她抓住了……
“抓紧!”
临舟冷着发白的脸,扣紧了他的腰。可是,下坠的速度依旧快得令人炫目。甚至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包括他的脸。
让人抓住了呢,董琹想着不禁又笑了,眼睛眯眯的,很是可掬。
他忽地就叹了气,然后不再放任身体下坠,一反手,扣紧临舟的腰,脚下在悬壁上借力是展开了轻功。
一路下来,游刃有余,况且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不过最后几丈的高度,他放任了坠落。
临舟做了垫背的,痛着忍了闷声,她抬头又气又茫然地瞪眼。
董琹慢条斯理地起身,整整衣袖,理理发鬓,理直气壮地说:“你既然要跟我下来,自然要吃些苦头的。”
临舟起身拍着草屑,苦着脸:“这是什么道理?”
董琹抬眼望她,“你想跟本座讲道理?”
愣了愣,临舟闭上嘴,不过最终想想又释然了,她到底不会怎么跟他生气。
见她一会一个模样的脸,董琹眼弯弯地笑了。
“你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崖底下一目了然的,除了中间有条浅浅溪流,其余不是绿物就是石头。
他的想法,她真是不解。
“也不做什么,本座总在想,这断情崖究竟能不能摔死人。”他抬头望着崖上面,说着。
“怎么?”临舟又惊讶又皱眉,“你跳个崖只为试试能不能摔死人?”
疯子,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临舟皱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何须担心,区区悬崖还奈何不了本座。”他无谓答她,而后又遗憾地说:“看来这崖奈何不了的人多着呢。”
轻抿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听着,临舟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董教主武功了得,是临舟多事了。”
闻言,董琹侧首嗔她一眼,没好气地嘀咕,“江女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本座。”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须浪费口舌,徒增烦恼。
临舟愣了一下,复又说:“我都说了是我多事了,董教主还要临舟怎的?”
你一言我一句,倒是吵了起来。
“哼!”他轻哼一声,漠视了去,谁也说不准他怎么了。
“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临舟看着他轻扬的下巴,再次问。
她来这里可是有要事在身的,却生生被他搅和得不知哪儿去了。
“怎么,本座要做什么事还要向你禀报?”
董琹斜了斜狭长的水眸,而后仪态万千地走掉。
唇舌之争,临舟哪里比得过他,只有暗地瞪了眼举步跟去。
知道他的身影神出鬼没的,但霎时又不见了踪影还是令人感到烦躁。
直到看见青石上的人……你说,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仲春的溪水,说不上彻骨,可是还是寒凉。
坐在青石上的人,鞋袜没了,足尖探进水里,许是清凉得狠了,皱着眉又缩了回去。
他见着来人,说:“本座是来拜祖师的,怎了?”
“你的祖师?”临舟想了一下,“那不就是你师父的祖师……可你师父的祖师也是我的祖师。”
本来就是师承一脉的,祖师的灵位好端端摆在山庄,这又哪里来的祖师?
董琹听了她的话,掩唇嗤笑:“我师父的师父可没你们那么复杂,他们二人不过是山中的隐居者罢了,无师无门,平生也仅是收徒一人而已。”
临舟不由得皱了眉,“也就是说,她另投师门?”
当年长卿不但做下冤孽出走,更是判出师门了么?
“你想的都错了。”董琹阴下眸光“你可知道她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祖师是对神仙眷侣,本来隐居在这断情崖崖底,机缘巧合之下救下我师父,那时她已经是奄奄一息,祖师后来说,她武功尽废,筋脉具断。无疑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长卿的过往竟然有这么一段,临舟倍感唏嘘:“武功尽废,筋脉具断,确实是太残忍了。”
董琹冷眼哼笑:“你以为是谁,谁有资格赶她出庄,又有谁这么理直气壮地赶尽杀绝?”
“你这样说,难道还能是我师傅不成?”临舟冷凝了脸色,宋师公去得早,长夏姐妹可以说是宋陗一手教出的,除了他,董琹说的还能是谁。
“就是他怎么了。”董琹不屑地,什么名门正派,狗屁,“他为一己私仇,暗地追击我师父,而事发当日,却是满嘴仁义道德放了她离去。”
“不可能。”临舟摇头,她不相信师父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我师父的为人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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