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太累了。
“要是能杀菌就好了。”她嘀咕着，“给蛆虫杀毒后直接送到伤口里，它们吃了腐肉自己就会出来。”
花白胡子郎中听了哆嗦了一下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
秦桑这才惊觉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看着老头子一副要晕倒的样子，知道自己震惊到他了，只能解释道：“蛆虫只吃腐肉，你可有见过蝇子咬人？只要用的好，这可是清创的好帮手。”
说话间，蒲公英水已经熬好了。
秦桑让病人的妻子给他脖子、手心、脚心、胳肢窝涂了白酒后又喂了蒲公英水。
“把雄黄拿过来。”
腐肉基本清理的都差不多了，但这样还远远不够，她必须要再割掉一层肉才行，这样说不定都不管用。
“忍住，会很疼。”
说完，她手里的酒全都倒进了割开的皮肉里。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病人脸色霎时雪白，身体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
“快按住他！”
秦桑喝道，旁边几个人赶忙扑上去按住病人。
“按住他这个胳膊！”
秦桑刚说完，老顾就按住了病人的手。
他冷声说道：“动手吧。”
深吸一口气，秦桑手里得匕首狠狠刺入肉里。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麻木了，病人挣扎了一会儿后竟然没了动静，秦桑回头一看，唯恐他是休克了，掏出随身银针刺进了他人中里。
他哼唧着清醒了过来，浑身小幅度抖动起来。
“就快好了，忍住。”
秦桑把旁边的雄黄抓起来混合了白酒，用白布覆到了伤口上包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记下，犀角粉半克、生地三十克、金银花三十克、赤芍十二克、黄芩十二克、黄柏十二克、丹皮十二克、连翘十五克、栀子九克、黄连六克、蚤休九克、大青叶三十克。”
她已经没力气写字了，“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五日后若不再反复发热就是好了。”
花白胡子郎中这会儿已经不把秦桑当孩子看了，亲手写了药方后先是惊讶后又激动：“妙啊！这药用的妙啊！”
说完又激动看向秦桑：“若是五日后还反复高热呢？”
秦桑沉默了片刻，“……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在现代疽其实是个很好治的病，疮也应该不会发展到疽这种情形，毕竟现代有抗生素，可在古代这个病却能要人命。
疽发背而死就是这么个意思。
发了疽高热不止已经是最严重的状态了，没有抗生素她也救不了他，金黄色葡萄球菌是最容易被杀死的病菌，可她也得有杀死它的武器。
所以她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抗生素研制出来，虽然这个想法大胆到几乎天方夜谭。
不过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呢？
病人情况未明，秦桑自是要留在镇上，又不放心秦柔一个人在家，只能让老顾辛苦一趟。
“我和你不熟。”听完秦桑的话，老顾漠然道。
“……”
秦桑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要拒绝她的意思？
还是老顾想要好处？
可她现在穷的一清二白，难不成以身相许？
秦桑敢保证，她若这么说了，老顾绝对走的不带一片云彩。
“你经常上山，免不了要挂彩……呃，我是说会受伤，对吧？”秦桑揉揉两腮，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
“说重点。”老顾很不给面子，不喜欢秦桑卖关子的说话方式。
被老顾噎的习惯了，秦桑也不会觉得面皮烫，索性就把话说完。
“今天那个病患你也看到了，外伤和治疗他的方法，有几分相似，那就是消毒。很多人只是割破了一点皮，却死于破伤风，便是因为伤口感染……”
秦桑用最简单的话来解说，是怕老顾听不懂。
可当察觉到老顾的眼神有些过于深邃后，忙打住了话尾。
“简单点的说，就是你们平时用来洗伤口的酒，还达不到杀菌的作用，我可以提炼出来高浓度的酒精，清洗伤口后更有利于伤势复原，至少能高三成左右。”秦桑道。
抗生素一时半会是弄不出来的，但是提纯酒精可以试试，也不费多少工夫。
“你要把方子给我？”老顾眼神有了几分热度，和平时的毫无波澜不同。
“肿么可能？”秦桑立即防备的看着老顾，一副‘你别想占我便宜’的架势。
“我出银子。”老顾说完，不等秦桑开口，又补充道：“我允许你们姐妹在我家常住。”
“成交！”秦桑立即拍板，眼中有星光闪耀。
提纯酒精并不单，尤其是少量的提取，完全可以在自家就能做。
吃住着老顾的，这些事也无可避免，迟早得让老顾知晓。
重要的是，秦桑很穷，买散白的银子也木有。
老顾沉默片刻，看向秦桑的眼神有几分探究，便起身离开。
当秦桑在客栈里，用老顾送回来的东西提炼高浓度酒精之际，老顾却是找上在镇上摆摊的一个年轻人。
吃了一碗馄饨，在结账的时候，老顾压低声音道：“去附近多收些烈酒回来，再想办法在镇子附近买下一个酒坊。”
“哎，您慢走，下次再来。”摊主点了下头，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又去招待其他客人。
且说客栈之中，秦桑刚刚将一小坛烈酒提纯出酒精，又累又热的，便准备到大厅去吃点东西。
可通县就这么大，秦桑在医馆门前救人的事已经被传开。
即便那两位比试的大夫，比不得阆举的医术高超，可秦桑能够救了他们救不了的人，可见医术非比寻常。
最重要的是秦桑的穿着，便知是穷苦人家，她出诊定是比去阆举面前求医更容易，诊费也能便宜。
故此，不知道秦桑姓名的百姓，私下都称她一声小神医，纷纷涌到客栈看病。
“是小神医来了。”
“小神医，快给我家老婆子看看吧，她这腿上生了疮，走路都疼着呢。”
“我媳妇进门都快三年了，还是没有消息，小神医给看看？”
秦桑的房门打开之后，便听到一众人推攘着要求医，客栈的小二都快拦不住了。
“姑娘可算是起身了，您再不出来，我这客栈就要被拆了。”掌柜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上前，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来求医的，小神医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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