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观察那个青年很久了。
坐在酒馆角落的青年有一张俊秀的脸蛋,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看人时总泛着淡淡的忧伤, 让玛丽想到自己那个死去的初恋男友, 玛丽的心不自觉揪起。她下意识来到青年身边,用最温柔的话语询问青年, “客人还要什么东西吗?”
青年转过头来, 比亚麻色的还深的长发划过肩头,他盯了玛丽一会, 把手边的酒杯推到玛丽面前。
玛丽拿着酒杯去打酒,她的父亲走到玛丽身边, 告诫玛丽, “不要有多余的心思。”
这个青年前几天入住,付了一大笔金币,如此阔绰的出手自然引起一些人注意,当天夜里,青年从外面回来, 脸上沾着还未干掉的血迹。
这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玛丽捧着酒杯, 麦酒的香色传入她鼻尖, 引出一种苦涩的回忆, 她向父亲说,“您放心,父亲。”
她把麦酒送到青年面前,想要远远看着他, 青年却在此时开口, “能和我聊聊这一带的事情吗?”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 或许是许久不开口,他有一种初学者的生涩,习惯把每一个音都咬的很准,让倾听者品出他的专心。
玛丽违背了父亲的话,她站在青年面前,下意识把碎发别到耳边,想要和青年多聊几句,“你是旅者吗?”
青年沉默了会,算是承认。
玛丽坐到青年面前,开始讲起城中的故事,青年一边听着,一边饮着杯中的麦酒,眼里的忧伤始终没有消失。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座城市,此后白天青年都会出去,到了傍晚归来,他会和玛丽谈起白天的所见所闻,他们像一对朋友,话题逐渐多了起来。玛丽和青年说起她的初恋男友,而青年则告诉玛丽,他的父去世了。
他漫无目的流浪,只为发泄心中的苦闷。
“是他帮助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他赐予我生命,教了我很多东西,但是在他生命走到尽头时,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青年头一次诉说他的悲伤,长长的睫毛带着泪珠,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只会躲在街头哭泣。
玛丽无法伸出双臂安慰这个青年,她小心翼翼递出自己的手绢,她头一次注意到,青年的双手白皙柔软,比自己的手还要漂亮。
玛丽自卑把手藏到围裙下,她出神想了会,把治愈自己的方法告诉青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圣子大人。”
“光明教廷的圣子大人,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为信徒祝福。”提到这位圣子玛丽红了脸,“我有幸和圣子近距离接触过,那是一位温柔的大人,他可以抚平你心中所有的伤。”
“过不了几天就是朝圣,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圣子大人。”
因为玛丽的提议,青年选择留下来和玛丽一起参加朝圣,然而朝圣那天圣子并没有出现,一同和圣子现身的圣骑士告诉信徒,圣子大人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玛丽有些失望,还是留下来和其他人一起祈祷,希望圣子早点全愈。而和她一起来的青年,或许是听到了圣子不会来的消息,选择了离开。
玛丽再也没有见到这位青年,朝圣结束后她匆匆回到酒馆,父亲告诉她那个青年付清剩下的酒钱后走了。
“那他说有没有要去哪里?”
父亲想了会很久,给出一个不确定的回答,“大概是圣庭吧。”
玛丽想,或许他是去找圣子大人。
陆离的确去了圣庭,他意识到光明和黑暗两不对立,教堂的光明术对他来说是种折磨,但不足以伤害到陆离,只要陆离一个念头,他甚至可以杀了那位神官。
这不是陆离想要的。
希尔去世后,他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希尔所说的到处走走也被陆离演变成了四处找事,或许是种族的转变,陆离对于杀人没有太多反应,加上杀的都是找他麻烦的人,陆离变得更加随心所欲。
他急需发泄,或者说找到下一个看管自己的人。
酒馆老板口中的圣庭成了最好的目标,光明教廷的大本营,那儿有足足十二位红衣主教,还有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圣子。回顾光明教廷的历史,战功赫赫,他们或许能打败自己。
陆离摘下兜帽,眺望着眼前巨大的建筑。它是陆离见过最雄伟的建筑,圣光的加持使得它带了一层珍珠光泽,变得神圣不可侵犯,虹光跨越在圣庭上,清澈的泉水从陆离淌过,带走管风琴的低鸣。
什么都好,就是陆离不喜欢,从黑暗诞生的生物天生厌恶光明。
出于一种恶作剧心理,陆离没有立刻向圣庭发起进攻,他伪装混了朝圣归来的队伍,和那位圣骑士一起进入了圣庭。
入夜以后,陆离独自行走在圣庭里,他像个乡下人到处打量圣庭的一切,无意间撞见了神色匆匆的圣骑士。
那位圣骑士没有注意到陆离,他不知道在和红衣主教在讨论什么,激烈的声音甚至传入陆离耳中。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萨拉……”
陆离站在远处,他想起玛丽告诉他的,那位圣子大人叫萨拉。
他看着圣骑士丧气退出房间,走入一个隐秘的地宫。
陆离暗自记下了位置,第二个夜晚,等所有人都睡下后,陆离走进了地宫。
很显然,这里是光明教廷黑暗的一面,封闭的空间还有诡异的安静在告诉陆离这里可以做什么,里头强烈的光明元素让陆离有种毁去一切的冲动,他本来可以转身离去,但在这浓郁的光明元素中,陆离嗅到了一丝来自黑暗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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