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绑架了!
朱壮壮忙睁开眼,却发现满目皆是白色,鼻端满溢着消毒水味,而常弘则坐在她身边。
“我怎么在医院里?常弘,你没事吧?”朱壮壮想要撑起身子,但一动才发现自己四肢异常酸软。
“别动,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常弘按下朱壮壮的肩膀。
他的眼里布满着红血丝。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
“你没事吧?我记得有几个恶人闯了进来,想要绑架我,还将我敲晕了。”
“我见你很长时间没回来,便出外寻找,正好碰见他们,便动起了手,在众僧人帮助下,将那些人全部绑住,关押了起来。”
朱壮壮这时注意到,常弘的手臂绑着绷带,想必是与那群人争斗时弄伤的。朱壮壮正想出声关心,却发现常弘的脸色很复杂,茫然中夹杂着冷凝。
“事情都解决了吗?”朱壮壮问。
“解决了,就在你昏迷的这两天里,证据已经上传到了相关部门。上面很重视,马上进行全方位的调查。而当初诬陷你的那个人,看着付雷他们已经败了,也只能说出实情。壮壮,你的嫌疑已经彻底洗清,以后再不用担心。”可是常弘的声音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与激动。
“那、那个付雷和付阳阳,他们被抓了吗?还是暂时被监控着?”
“被他们逃了,似乎是偷渡出国,具体方位还在调查中。”
朱壮壮点点头,忽然想起了刚才的梦:“很奇怪,刚才我梦见了海耳,他跑来跟我说什么要去一个很远又很近的地方,我想拉住他,却又拉不住,就这么醒了……对了,海耳和小林子他们呢?”
常弘缓慢地抬起头,看向朱壮壮。
“怎么了?”朱壮壮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只无形大手在拧着自己的心脏。
常弘艰难而缓慢地说出了一个事实:“壮壮,海耳……心脏病发……去世了。”
海耳……心脏病发……去世了。
朱壮壮难以置信地摇头:“怎么会?他的病情一直是控制得好好的,他一直有按时吃药,生活也比往常有规律,怎么会?”
“他被……付雷绑架,两天前,也就是你被挟持的那个夜晚,他病发了。他被囚禁的地方离医院很远,他没能挨到……今天上午,他已经火化了。”
常弘所说的每一个字朱壮壮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起,却像是一串串炮弹,击得她神志破碎。
那个因为饿了几天虚弱得像电线杆子向自己倒来的病美男。
他死了。
那个抢过自己烧饼大嚼特嚼的另类帅哥。
他死了。
那个最开始总微笑着叫自己壮壮猪的男子。
他死了。
那个流星雨下将她右手握得紧紧的少年。
他死了。
回忆像是最尖锐的刀,戳进朱壮壮脑海,疼得她抱头痛哭。
常弘紧紧将她环抱在怀里,不轻弹的泪顺着脸颊下流。
他太明白,海耳是为了自己与壮壮才牺牲的。
那天夜里,当他救回了壮壮,同时也得到了海耳去世的消息。与此同时,知晓此事的付老爷子暴怒——海耳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付老爷子一夜未睡,隔天便叫了人,亲自带了常弘去了相关部门。
就此,如海耳所说的,死的死,散的散。
在太平间里,常弘陪了冰冷的海耳一整夜,他的小表弟,孱弱的身体里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勇气与善意。幼时,父母就告诉他,海耳病弱,要护他周全。常弘应了,每次带海耳出去,总是将他保护得好好的。但没料到,到最后,是海耳用生命来保护了自己。
刚恢复过来,便遭受这般严重的打击,朱壮壮伤心过度,在病床上躺了许多天才得以挣扎下地。
常弘还要忙着举证付雷等人,时常医院军队两边跑,累得人都变了形。但不管多忙,常弘每天都会给朱壮壮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督促她服药进食。
朱壮壮也不想让他担心,也努力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她清楚,海耳的去世对她是个重大打击,对常弘以及他们的家人又何尝不是。
唯今之计,是让自己身体恢复,好多多帮助海耳伤心的家人。
这天,朱壮壮正在输液,Andrew.林走进了病房。
看着这位“未婚夫”,朱壮壮百感交集。仿佛昨天,他们还商量着蜜月旅行第一站,但一夕之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正在她不知以哪句话作为开场白时,Andrew.林主动开口,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壮壮,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吧。”
不得不说,听见这话时,朱壮壮松了口气。
虽然还没有原谅常弘,但现如今要让她抛下他轻轻松松毫无负担地去和别人结婚,她无法做到。
“小林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朱壮壮疲倦地闭了闭眼。
“壮壮,你我都清楚,你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常弘。而现在,常弘已经回来了,我不应该再绑缚着你。”Andrew.林释然。
“并不是的,他……我和他……一言难尽。”朱壮壮摇摇头,不停寻找着合适的语句,“我和他并没有完全和好,我尚不能原谅他这两年来的自作主张,而且他并没有向我解释清楚。”
“我倒觉得他情有可原。”毕竟曾经也是她未婚夫,Andrew.林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拿起热水与茶叶,开始泡起了茶,边泡边复述了海耳对他讲述的常弘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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