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五指此时却突然挪开视线,表情平静的推开沈墨远。
沈墨远被迫向后退了两步,迷茫的看着苏五指,却见她从假山后面出来。
刚刚站在门外的人此时已经开门进入房间,将房门关上。
苏五指眯着眼睛,面若寒霜,轻声的开口。
“带我上去。”
沈墨远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抽离回来,猛然听见苏五指的话,还有些迷茫。
“你说什么?”
苏五指看着沈墨远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一手忍不住扶额,另一只手指向屋顶,语气极尽无奈。
“我说带我上去。”
沈墨远这时候反应过来,明白了苏五指的意思,轻点了下头,搂着苏五指的水蛇般的细腰,足尖轻点,带着对方离开地面。
苏五指其实也不是不能自己上去,只是寒毒牵扯着内力,自己若是频繁使用,终归不好,更何况身边有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下一秒两个人便轻轻地落在房顶上。
苏五指从沈墨远的怀中出来,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感谢,随即便蹲了下来,掀开一片瓦片。
沈墨远轻笑的跟着蹲了下来,看见里面被人点亮了蜡烛,借着烛光看清楚里面人的模样。
毫无疑问就是芜菁。
沈墨远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苏五指,突然明白白天她反常的原因了。
此时的苏五指内心毫无波澜,当一个人已经对一个人彻底失望的时候,就不会再因为对方牵动任何的情绪。
苏五指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房间里面,芜菁走到衣柜的面前,四下看了一圈,似乎有些紧张,确定没人后,才将衣柜门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木质的盒子,十分的不起眼放在明面上,将盒子打开,芜菁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四神兽玉佩就在里面。
沈墨远看向一旁十分平静,像是看别人房间被偷一样的苏五指,心中疑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你不阻拦么?”
沈墨远声音很轻,眼睛盯着苏五指。
苏五指抬起头面带冷漠的笑意,却不说一句话,继续看着里面的芜菁。
房间里面的芜菁已经将玉佩拿走揣进袖兜,将盒子放回原位,合上衣柜的门,再次四下看了一圈后,轻舒一口气,快速熄灭蜡烛,从里面快速的出来。
苏五指将瓦片合上,翻身坐在屋顶上,犹如黑夜之中的孤狼,带着冰冷的目光,看着匆匆离开的芜菁。
沈墨远坐在她的身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想要抬手抚摸她的头顶给予一丝安慰,最后却犹豫的放了下来,只是安静的陪在她的身旁。
直到过了许久,苏五指才悠悠的开口。
“你听过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郝建与老太太的故事么?”
沈墨远听见前面的故事,大概就知道苏五指的意思,但是最后那个……
“郝建是何许人也?”
苏五指转头看向沈墨远,眼里的冰冷恢复些许温度,带着丝丝尴尬,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随意的挥着手。
“嫑在意这些细节,不重要。”
沈墨远挑了下眉毛也没有继续追问。
毕竟苏五指经常会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出来。
苏五指之前其实心情是有些纠结和忐忑的,不过真的亲眼看见芜菁做出来的时候,竟然也就坦然接受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我之前一直觉得,会被人背叛,是因为这个人愚蠢,今天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之所以会成为背叛的人,是因为被背叛的那个人良知没有被完全的泯灭,还侥幸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留有一丝的美好。”
苏五指说完,轻笑的自嘲了一下。
我自诩聪明,两世为人,到头来竟被人利用,还是个小丫头。
沈墨远看着苏五指如此消极的情绪,淡淡的开口。
“也许你说的对,确实这个世间有太多我们想象不到的黑暗面,但其实也让我们能够看清楚很多真相。”
沈墨远看向远方,眼神中眸光流动,过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墨远转过头,看向苏五指的双眼,淡笑的看着她。
苏五指杵着膝盖撑着下巴,悠悠的抬起眼眸,并不在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你说。”
沈墨远眼里带着回忆的神色,低垂着眼睑。
“从前有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男孩一心想要去女孩为妻,甚至于将原本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都放弃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女孩只是男孩对手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眼线,女孩盗取了他的重要信息,联合对手算计他,若不是男孩发现的及时,早已经尸骨无存,埋骨他乡。”
沈墨远说话的时候,脸上没过多的表情,但是一只手却在暗处紧紧的握住拳头。
苏五指撇了撇嘴。
真是个无聊的故事。
但还是想知道结尾。
“所以那个女孩最后呢?”
“最后?最后她得到了自己想要幸福。”
苏五指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原来是个烂尾的故事,要说说那个男孩就是傻,他早就应该发现,真正爱他的女孩在,怎么会舍得让对方放弃自己的理想,不过是当局者迷,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以为付出和得到都是正比罢了。”
苏五指说完,愣住了一秒,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哪里有资格说别人,说到底,自己不也是当局者迷,陷入了自我感动当中。
她以为自己救了芜菁,对方就会对自己真心实意,可是到头来,真心却喂了狗。
沈墨远听到了苏五指的笑声,便就知晓,她已经想明白了。
也不枉自己自戳伤疤的开导她。
过了一会儿,苏五指突然淡淡的轻声开口,眼神里有探究的神色。
“你说的那个男孩,不会是你吧?”
沈墨远愣了一下,警惕起来,看着苏五指,矢口否认。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苏五指认真的盯着沈墨远许久,转回头看向头顶的月亮。
“也对,你都失忆了,怎么会记得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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