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孙朝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张女人的床,他想起身,却动弹不得,好像四肢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
“这是哪儿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心里有许多的疑问,想喊又喊不出。
“哟,醒了呢?醒了就没大碍了!”
他正挣扎,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在跟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声音柔和而亲切,有如晨曦的鸟鸣,又如山涧的溪水声。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年轻女子正向他走来,他却并不认识她。
这个姐姐长得煞是好看,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鹅蛋型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一对深不见底的清潭。她那气质与平常的女子不同,清新脱俗,看上去她身上有一种仙气。
“神仙姐姐。”孙朝阳眼睛发亮,脱口而出。
“这小嘴真甜!”姐姐笑了。
“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好身体。”姐姐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
她看了看他的脸色后,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挎个包出门去了。
孙朝阳想出去,动不了,他望着天花板使劲地想,他想起来了,自己先是被一伙人追赶,然后被抓住打,还被扒光了衣服,后来听到有人说杨小米来了,那伙人就跑了。为了躲开杨小米,他也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杨小米在后面追,把他追到了一个死胡同,正在无路可走之时,左侧的一扇门开了,他进了门。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想了又想,却想不起来了,仿佛自己有部分记忆丢失了。
直到现在,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这张床上,见到了神仙姐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神仙姐姐有时候出门去,有时候也会一整天呆在家里,在家里的时候也并不是守在他身旁,而是呆在另外的房间里。
除了他们两个,这房子里没见过还有其他人。神仙姐姐定时给他扎针,喂药,一日三餐也很准时。孙朝阳知道这扎针是在做针灸,这药也是中草药熬出来的汤药。屋子里似乎有一种仙气环绕。他一度揣测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入了仙境,如果是这样,日日有神仙姐姐做伴,也无不可。只是,在人间,还有许多未了之事,还有割舍不下的人。想到这,他急切地想回去,他掐了一下自己,痛感强烈,这说明他还在人间。
的确,神仙姐姐说的是,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了身体再做打算。
21
自己这得的是什么病呢?手脚没被绳索捆住,却抬不起来。他想起了小时候,到后山摘野果,因误食了有毒的野果,中了毒,四肢无力,嗜睡,头脑时清醒时模糊,正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对,应该是中毒了。这神仙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却给我下毒?他知道有一种花,非常美,美得惊艳,而它结出的果却有毒,这就是罂粟花。难道真的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有蛇蝎的心肠?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恨。他暗暗打定主意,先不动声色,迷惑神仙姐姐,再趁个机会逃走。
孙朝阳在神仙姐姐喂他喝药时将汤药并不真吞下去,等神仙姐姐走后再吐出来,这样仅过了一天,孙朝阳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如昨日。神仙姐姐似乎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孙朝阳的这一伎俩被她识破,她却并不点破,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喂他吃药后呆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些,孙朝阳把药喝下去,再没有机会吐出来。
孙朝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知道这药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打消了要逃走的念头。
神仙姐姐说的是,什么都别想了,安心养好身体,等自己痊愈了再做打算。
在神仙姐姐的精心照料下,孙朝阳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几天之后他能下床走动了。
这时候,他反而不想逃跑了,心里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呢。趁神仙姐姐不在,好奇心驱使他在各个房间走动,这里看一看,那里瞧一瞧。
这是一间老宅,看风格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房主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也就是我们说的大户人家。这个家庭里应该有人为官,有人经商,也有人去了海外留学。
房间现在的布置既古朴又现代,从家俱摆设到园林绿化都彰显了房屋新主人的气质与品位。
他打开神仙姐姐经常呆的那个房间,眼前的一切让他惊讶不已。他最初想到的是,神仙姐姐是个中医,从走进这间房子的那一刻起,他完全推翻了过去对她的种种猜测。
房间的墙上挂着画,几乎挂满了整个墙。房间里还摆放着画架,画笔,颜料等等绘画的工具,凌而不乱。他被画架上的一幅未完成的肖像吸引,那肖像看不出画的是男还是女,左脸上还画了一朵并不完整的桃花。
这幅未完成的肖像意味着什么呢?他想了想,没想明白。
“你能走了?”神仙姐姐从外面回来,“看样子,再过几天,你就会痊愈了。”
孙朝阳正专注于研究那幅画,站在画前出神呢,神仙姐姐从天而降的说话声着实吓了他一跳。
他回过神来,问,“神仙姐姐,你画的这是谁?”
“你。”
“我?”
神仙姐姐看孙朝阳疑惑不解的表情,又加重了语气:“我画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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