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一天,沈悛又喝醉了,舍儿则是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于是主仆两个一起被送回了家。
管家派张丰去伺候沈悛,张丰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搬进舍儿的小窝,顶替他成为贴身小厮。
因为怕沈悛再从床上摔下来,张丰不敢稍离,只有让人传话给吴大娘,请她过来帮帮忙。吴大娘帮她提了满满一桶水,煮了醒酒汤,又拿了一趟东西就走了,张丰替沈悛洗了脸,喂了醒酒汤,又在外间烧了个小炉子,煮上一罐粥,也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估计沈悛在外面已经闹过了,所以回来后就一直沉睡,张丰便坐在床边织线衣。沈悛一直没醒,张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安全,只好一直守着他。
深夜,沈悛醒来,感觉头疼欲裂,又渴的厉害,便叫了声舍儿,张丰没近身伺候过谁,没有那份警醒,沈悛叫了两声都没将她惊醒,他坐起来,看见张丰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打着瞌睡,手里虽捏着竹针,可织的衣服却已经滑到地上。
沈悛推了她一下,张丰这才惊醒,见沈悛醒来,忙问道:“郎君可要喝水?”沈悛嗯了一声,张丰赶忙收拾起织物,服侍他漱了口,然后递了一杯水给他,说道:“郎君请用。”
沈悛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些奇怪,问道:“是什么?”
“梨汁。能解酒。”张丰答。
沈悛便没再说什么,慢慢把一盏果汁饮尽,才把碗递给张丰。
“小人在外间屋里煮了粥,郎君要不要吃些?”张丰问。
“唔,好。”沈悛扶着头说。
张丰走到外屋盛了半碗粥,又从旁边的小陶罐里舀了两勺鸡汤,掺进去拌匀了,连同两碟小菜一起摆在案上。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却并不进里屋请沈悛用餐,而是安静的等着——她估计沈悛少不了更衣净手什么的,她特意留出充分的时间去做那些私事。
“张丰。”
“喏。”
“在外面做什么呢,怎的不进来伺候?”
“哦,这就来。请问郎君打算在哪里用饭?”
“端到里面来吧。”
“喏。”
张丰进去的时候,沈悛坐在床沿上,正等着她伺候,张丰心里不满的嘀咕着,帮他净了面、束起头发,然后跪坐在旁边帮他添饭布菜,张丰很少这样伺候人,以前看别人做这些事也不觉得如何,现在轮到她做,却不住腹诽,觉得郁闷非常。
沈悛吃完,对张丰说:“你也吃点吧,熬了大半夜也饿了吧?”
张丰心说哪有多余的碗筷!虽然可以洗了再用,可是同一付碗筷,你刚用完我再用,心里总会不舒服吧?嘴上却只能说:“不用了,小人晚上不吃东西。”
收拾了碗筷,张丰不知道何去何从,进去伺候吧,实在是不愿意,去睡觉又不敢,只有在外面磨蹭,没多久,便听见沈悛叫人,只好进去问道:“郎君,叫小人何事?”见他已经上了床,心想大概他再差遣完这一次,就会让她回去睡了。
“我头疼,你帮我按一会儿吧。”沈悛说。
“是。”张丰无奈的走过去站在床头边,把手指搭在他太阳穴慢慢揉按。一个又一个的呵欠全让她咬牙忍进肚子里。
正困得精神恍惚,沈悛抓住她的手,她一惊,随即故作平静的问道:“好了吗?那么郎君安睡,小人告退了。”
沈悛坐起来斜靠着床头说:“我睡不着,你读段书给我听吧。”
张丰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预感到可能会发生那种情况,心里有些怕,可是她又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持镇定,不要歇斯底里,因为一旦撕破了面纱,就只能变成暴力事件,再也无法智取了。所以尽管很紧张,她还是平静的应了声“喏。”
沈悛伸手在床头边的木箱上取过一本书递给她,拍了拍床沿说;“坐这里。”张丰僵硬地坐在床边,翻开书开始读,沈悛温和的看着她,张丰却在他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只能强自镇定,尽可能流畅的读下去。
“别读了。”沈悛取走她手上的书说:“今天读的一点都不好听。”
张丰垂着眼说:“对不起,我太累了,请允许我回去休息一下。”
沈悛轻声笑起来,忽然倾身搂过她,柔声问:“害怕了?别怕,我会好好待你。”说着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移向她的嘴唇。
张丰紧张的要死了,连歇斯底里都发作不出来,急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哽声说:“我还是个孩子呢,才十三岁,你怎么下得了手!”
“十三岁已经不小了,”沈悛哄劝道:“很多女子十三岁就出嫁了。你不是想学吹箫吗,我教你好不好?”
“我不嫁,这么小出嫁会死的。”张丰拼命想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她这会手脚都能动了,打耳光的话应该也能打出点响声来,但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她决定还是不打。
“哪有这回事,你听什么人说的?”
“我娘说的。”张丰说。
“你娘哄你的。”沈悛捏了捏她的脸说。
“不是的,成亲要生孩子吧?没成年的人生孩子很危险,会没命的,这是真的,不骗你,你总不是想害我吧?”被人当成小孩子确实很冏,但她现在宁可被人当成孩子。最初的紧张过后,她的脑子也能转得快一些了,想起沈悛的夫人就是小小年纪死于难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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