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司城面面相觑,然后讽刺一笑,旁若无人地爬起来,退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我说:“谢谢。”
他回答:“不用谢,换作是别人,我也会那样做。”
一颗心仿佛滚落黑乎乎的无底洞,满是泥巴、草屑、污垢。
刚刚的一切真实得像不曾发生过。
我突然很想喝酒。
我坐在了林悦悦先前坐的位子上,重复着她之前倒酒、喝酒的动作,我觉得我们真是难姐难妹,连喝酒的心情都差不多。
秋小凌执意要检查司城的头,看摔破了没有。
真好笑,我觉得我的脑袋才摔坏了,不然看着他们那么和谐的画面,我为什么有种钻心的痛楚?
顾也凉,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看你今天这么窝囊,我罚你不醉不归。
我心里跟自己赌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特别想逃离这个地方,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想回家。
坚定了这个想法,我踉踉跄跄地摸着门朝外走去。
“砰!”
刚出酒吧大门,我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一只手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起来。”
我不理会那只手,两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起身,头脑发晕,双腿无力。
“啪!”
我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那只手扯住我的衣袖:“我送你回去!”
“走开!”我胡乱挥舞着双手,用力甩开那只手,就是那双手一次次将我推向痛苦的深渊,我不要去碰。
司城难以抑制的怒火攻上心头:“顾也凉!”
我坐在地上,仰起下巴。
恍恍惚惚中,我瞧见不远处的宫杰,他安静地站在灯下看着我们,像个素质良好的观众,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2)
天空中没有星星,黑得像浓稠的墨,晚上的气温竟然那么低,好冷,好难过。
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脑袋嗡嗡作响。
“宫杰——”我吃吃地笑,大声喊着他,由于喝多的原因,我的脸红得像个苹果,“一起回去。”
然后,我看到宫杰像个穿盔戴甲的黑骑士,带着一身光环朝我走来。
司城的脸冷得像冰块。
“很难受吗?”宫杰皱着眉头蹲在我面前。
我揉着醉意十足的双眼,头点得像捣蒜,觉得很委屈:“很难受。”
宫杰扶着我站起来,慢慢往前走。
司城没有说话,看着我们离开。
随后,他好像跟了上来,我头脑发昏,脚像踩在棉花上。
走了一段路,酒的后劲上来了,我脚步不稳,一直在说胡话,喃喃自语。
“笨蛋。”宫杰忽然停下脚步,抱住差点儿摔倒的我。
我全身一僵,微微挣扎着,看着眼前重叠的脸,一张,两张,三张……我傻笑,只觉得眼前这人如雾里花,看不分明。
“也凉,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他闭上眼睛,凑近我,脸颊绯红。
“喜欢啊,呵呵呵,我喜欢城市司……唔……”嘴唇一热,接下来的话被他堵住。
所有的噪音全部消失不见,血液冲上脑门,手脚无力,我只清晰地听到脉搏跳动的声音和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温柔地吻住我,像对待一件无价珍宝,吻得那般温柔小心,深情又绝望,仿佛想诉尽这么多年的心中柔情。
我大脑空白,脸庞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我环抱住他,说道:“司城……”
声音很小,他却明显一颤,脸色苍白,像是被谁扎了一刀。
随即,嘴上的感觉抽离,眼前那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里面的光瞬间熄灭。
“司城,司城……”我看着他笑,像个老式复读机,不断重复着这个烂记于心的名字。
他失望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以为……”
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我只感觉很累,很想睡觉,眼前一黑,我晕倒在宫杰的怀里。
那晚,宫杰送我到家,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我睡去。
我面容平静,睡得那么沉,理所当然。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远远跟着我们的司城看到了我们拥抱、亲吻,最后黯然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头疼欲裂,出酒吧后发生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好像吵架了?还是吐了?我只记得被谁送回来了。
我挠了挠耳朵,头很疼。
扭头看床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杯蜂蜜水,我伸手碰了碰,还是温的,看来刚泡不久。
卡通闹钟上贴着一张便利签,黑色水性笔洋洋洒洒地写着——
昨晚你喝多了,我自作主张送你回家,包和钥匙在椅子上,粥放在餐桌上,冷了记得热一热,空腹吃冷食不好。
宫杰
宫杰,原来又是他。
才七点多,实在困得厉害,我发短信给红姐,要她帮我请假。我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搭车回到宿舍,已经是傍晚。
红姐依旧在玩游戏,说小野打电话回来了。
她在国外玩得不亦乐乎,空暇时有良心地寄了些明信片回来,说让我们睹物思人。
雅雅考研失败后,又踏上了考公务员的不归路,我以上坟的沉重心情祝她好运。
人不可能永远在原地踏步,其实我挺鼓励她们去试试,有个目标总是好的,多折腾折腾,失败了也没关系。
我们还年轻,不图钱,图个奔头。
星期三下午,我接到两个意外的电话,一个是《时光》杂志社人事部,可能因为摄影作品多次被他们刊登出来的缘故,也可能是看到我和简西认识,觉得我有潜能,他们邀请我两个月后去实习。我学的是广告专业,与杂志社不沾边,所以我只说考虑考虑。另一个是秋小凌,说她能走路了,约我出去逛街,这倒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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