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二人都是智谋之士，扶苏自然更不用说，当然明白亦飞的意思。
“大人所虑，的确更加深远，但张元心中仍有疑问，如果果真如此，陛下为何还要将王子放置边关？”
亦飞道，“由私心想来，陛下的本意，大概是想借助蒙恬将军来监视王子，只是没有想到，王子竟然让蒙恬将军如此钦服，以至于和王子结为生死之交。”
韩邦眼中寒光一现，“既然如此，我们难道不是更要倚仗这里，岂能轻易离开上郡返回咸阳。”
亦飞看了一眼韩邦，“先生这么说，是认为可以凭借这些力量，而对抗陛下吗？”
韩邦脸色瞬间苍白，“不不不……”
亦飞微微一笑，“陛下吞并六国，一统寰宇，天下虽大，谁人又是陛下对手，既然非陛下之敌，纵然有百万军队，又有何用？”
微微一顿，亦飞接着说道，“人为求安心，往往试图借助一些力量，却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力量，其实是双刃之剑，王子真正需要抓住的力量，只有陛下，舍此无他。”
“依我之见，未必一定如此悲观。”张元虽然已经对亦飞的印象完全改观，但是依旧不是完全钦服，“只要王子事事谨慎，陛下绝不会轻易舍弃王子，一旦陛下龙驭，无论我们身在何处，都足以掌控局势。”
韩邦也精神一振，“不错！”
张元韩邦心中所想，亦飞了然于胸，毫不客气地说道，“二位先生所言，由依然不敢苟同。”
张元脸色黑沉，却依旧诚恳说道，“李大人若有见解，但请明言。”
亦飞站了起来，向扶苏执了一礼，这倒不是他深明礼仪，实在是太从来没有这样跪坐过，而且一直坐了这么久，整条腿都麻了。
“在两位先生看来，边关三十万大军，是否尽数为王子所有。”
张、韩二人想了想，说道，“若是陛下敕令，自然并非如此，但如果没有陛下敕令，有蒙恬将军相助，王子或可掌控全军。”
亦飞道，“恕由直言，蒙恬将军身为三军统帅，对大军的掌控，未必如二位先生想的那样乐观。”
韩邦皱眉，“何以见得？”
亦飞道，“副将王离，为老将军王翦之孙，王贲之子，单以功勋而言，更在蒙氏之上。昔日击破六国，蒙武将军位在王翦父子之副，现在蒙恬将军却位在王离将军之上，难道这只是意外吗？”
张韩二人对望一眼，“大人的意思是……”
亦飞微微一笑，“执掌边关三十万大军，有只手之间震动天下之能，以陛下天纵神武，又岂会不加以防范。”
二人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冷汗直冒，虽然在寒冬之中，也感觉汗如雨下。
亦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蒙恬之所以位在王离之上，并不是他功勋更胜，能力更强，而是秦始皇想用这种方法，让蒙恬和王离彼此猜忌，互不相服！
正因为如此，蒙恬虽然执掌边关三十万大军，其实却绝无肆意控制的可能，以王离之能，即使不能将蒙恬完全封阻，也足以使蒙恬深受掣肘。
“我去，主播开挂了啊，难道真的有主角光环！”
亦飞一番超常发挥，直播间里像打了鸡血似的，都躁动起来了。
“这都是谁教的，我之前怎么没听到？”
“教什么啊，没看到这些天主播自己都玩跑偏了，这些都是主播自己发挥。”
“主播666啊，以一敌三，舌战群儒，相当犀利。”
“有种小宇宙爆发的感觉，那个立帖为证，要喊主播爸爸的要注意了。”
房管适时出现，“老铁们小礼物刷起来。”
【我心邀明月打赏了主播一条玉带】
【醉卧沙场打赏了主播一条玉带】
【最爱lyx打赏了主播一辆战车】
扶苏缓缓起身，亦飞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让他颇有触动。
身为当朝公子，他所想的一切，绝对比所有人都多，也曾无数次和信任的谋士密谋商议，时刻明晰自身的处境。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之前设想的所有优势，在李由这番话之后，变得破绽百出，即使并非不堪一击，胜算也已经渺茫起来。
诚然，他绝无背叛始皇之心，但为求自保，为求四海靖平，始皇崩逝之后的有些事，他也不得不考虑。
“如你所言，扶苏应当如何？”
张元和韩邦对视一眼，公子既然这么问，显然在很大程度上认可了李由的观点。
亦飞躬身执礼，肃然说道，“由已经说过，速归咸阳，舍此无他。”
“还有么。”
亦飞想了想，抬首说道，“先下手为强，铲除潜在的对手。”
“我们远在上郡，是否鞭长莫及。”
“王子只需定策，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
“这样么……”
雪夜的寒光从窗棂射落，映照的扶苏双目灿如星光，似乎在遥望着无边远方，又似乎在凝视心中方寸之地。
张元二人知道，这是扶苏陷入沉思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不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许久，扶苏润朗的声音轻轻响起，“夜色已深，卿先入后室休息，明日再过来一叙。”
亦飞躬身说道，“臣下告退。”
“大人慢走。”张元二人替扶苏送客，对亦飞的态度已经十分恭谨。
亦飞来到后室，终于长舒一口气，感觉就像是在潜泳一样，这口气憋了几个世纪，终于可以换口气了。
直播间里小礼物刷了满屏，早就沸腾起来了。
“主播今天的表现够彪悍，要不是知道主播之前猥琐的样子，我一定以为主播是个王者。”
“王者太夸张了，差不多青铜得了。”
“青铜过分了啊，起码也算个白银，没有我们的帮助，主播竟然也能进退自如，太超出我的预料了。”
“如果换做是我，就算不尿裤子，也肯定说不出几句话来。”
“呃，这个舔的太夸张了吧……”
“反正我觉得比拍戏难多了，平常拍戏可以对台词看剧本，还能随时叫停重拍，主播可是全程直播。”
“所以看到主播面不改色地和扶苏说话，我都差点以为是在拍戏，主播有几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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