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点点”的意思就是,上课时候,听听全懂;做卷子的时候,做做全错。
我觉得我都听懂了啊,那些定义,那些定理的推导,都清楚得很嘛,为什么一做题就犯傻呢?
师范没有给学生统一征订练习册,关于这一点我曾经问过郭轩默,如我所料地受到鄙视。
“因为你自己太傻,不会变通。”
我只好沉默。
不过,每科老师都会下发海量的练习卷子,但是学生是否按时完成了,老师也不过问。
他们上课会选择性地讲讲卷子上的题,方式就是“大家注意下第5题,其实有种简便算法,我们假设……”
我连不简便的算法还没学明白呢,他们已经开始跳过这一步,走上了捷径。
而我会做的那些题,都不在他们的提醒范围之内。
他们也不关心我做没做。
地理老师是个非常漂亮年轻女老师,听说是个新老师而且也有许多知识。
作为文理分科前颇受歧视的“副科”(历史、地理、政治)教师,她第一堂课就用了二十多分钟端正我们对文科的偏见。
“洛天市师范的很多同学从小就认定了学理科,对文科丝毫没有了解,只认为那是理科跟不上的人才学的,我觉得这种认识都很肤浅,文科其实也很不容易学,只能说各有侧重……”
我在下面拼命点头。
郭轩默正在翻英语卷子,侧过脸瞥我一眼:“你想学文啊?”
我愣了愣,还真是没想过。
“我就是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确实,每个科目都有一定的用处,不过文科有时候确实很简单。”
我怒,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怒什么,文科又不是我妈,我捍卫它做什么。
“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不去学?”
右前方的简灵闻声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我连忙赔笑脸,表示不关她的事。
“我学理科是因为要寻找......”郭轩默想说但是又把话给吞吐了只说一半。
后来,地理老师开始进行正式的教学内容讲授——地球运动。
我听得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是我的智商问题,还是她的教学水平问题。
我发现文科的确比理科难,因为连物理我都听懂了,可是我听不懂地理。
讲到近日点、远日点的时候,地理老师停下,笑眯眯地问讲台下心不在焉的同学们:“咱们师范是不是有不少竞赛生啊,有没有物理好的同学知道开普勒三大定律?”
班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曹正阳和程梦泽俩人懒懒散散地举手了——我强烈地感到那副懒散的样子是装的,肯定是装的!
程梦泽放下英语卷子,站起来说:“这三条定律应该是17世纪初开普勒发表在他自己写的书里面的。第一定律又叫轨道定律,是说所有行星绕太陽运动的轨道都是椭圆,太陽处在椭圆的一个焦点上。”
我当时特羡慕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想直接跑到她面前,那个开普勒还是开普敦的(我没听清),凭什么这么说啊?而且,椭圆……一共有几个焦点?
“第二个定律就是面积定律,也就是说,对于任何一个行星来说,它与太陽的连线在相等的时间扫过的面积相等。
说到这儿,她跑到讲台上画了一个椭圆,太陽,地球,连了几条线。
“形象点儿说,用S代表太陽,E代表地球,就是在面积上,SAE=SBE′=SCE″。”她挠挠后脑勺,“这个的证明涉及角动量的问题,不废话了。”
真厉害,程梦泽不愧是我们高中文理双科都是前三存在。
“第三定律是在几年后才发现的,应该是叫周期定律,也就是所有行星的轨道半长轴的三次方跟公转周期二次方的比值都相等。”
后来她说的话,我就完全听不懂了。
一涉及数学公式,我就down机(死机)了,包括我的同桌郭轩默他对化学很精通,不过他也爱听而且他也是文理双科都不错的人。
结束的时候,她还颇为谦虚地说:“估计很多同学都知道这三大定律,其实我的理解也不全面,班门弄斧了。”
她回到座位坐下之后,继续做英语单选,一脸严肃,好像根本没看见讲台前既兴奋又严阵以待的地理老师。
地理老师对他大加赞扬她却好像没听到一般。
可是我发现她抿着的嘴角,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弧度。
“想笑就笑吧,你刚才很拽。”我非常体贴地说。
于是,她终于面红耳赤地趴在了桌子上:“陆秋灵,我跟你没完。”
变本加厉,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我说的是此刻的地理老师。
程梦泽的表现好像踩了她战斗模式的开关,为了表现她不输于这群高一毛孩子的专业知识,她讲的课直奔天书而去。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是一点都都不知道。
“其实,地理是理科。如果你大学时要修跟地理有关的,气象学、地球空间科学、地质学……通通都是理科。”郭轩默一边转笔一边说,顺便还答了一道单选题。
我觉得他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绝我的后路。
不过在师范上课的这两个星期,有件事情让我很憋闷。
以前的三中上课的时候,课堂气氛很轻松(也许是因为没几个人听),如果听到不明白的地方,只要你皱着眉头用茫然的目光看老师,他就会仔仔细细地再讲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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