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知道,踏进那家歌厅的那一步会带给我们那样的结局,就算安知墨哭死,我也不会帮他去找那个女孩。
人真的一步都不能走错,因为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不知道童佳宁在哪个包厢,我厚着脸皮,一间一间地找下去,忍受了无数白眼,说了无数声对不起。
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我终于在一家大包厢里找到了让安知墨疯狂的女孩。
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这是倒数第二间包厢,此刻,我找得早已经不顾脸面了,所以我丝毫不躲避众人投过来的眼神,只是冷眼扫视着包厢内的所有人,寻找着我要找的人。
包厢内的人不算少,六个男生,三个女生。
那六个男生,有几个我看着有些眼熟,都是经常在我们学校附近晃荡的流氓,另外几个不认识的,懒散地陷在沙发里,表情轻蔑而又不耐烦地看着我。
三个女生间隔地坐在他们中间,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稚气,面容泛着酒醉的红,半躺在男生的怀中,清纯而又放荡地笑着。
其中一个,就是童佳宁。
我不想知道童佳宁是怎么认识那帮流氓的,更不想知道,她又是怎么跟那群人搅和在一起的,也不屑知道她一个学生为什么这么不知检点,我当时只觉得恶心,我为安知墨那白痴感到不值。
明显醉了的童佳宁看到我,咧着嘴笑着,手指向我,说:“这不是安诗年吗?你来做什么?”
她一说完,几个流氓笑了,另外几个男生饶有兴趣地打量我。
“你就是景丰的安诗年?”坐最中间的那个皮肤小麦色、左耳还戴着耳钉,自以为很有范、很帅气实则很乡土的男生突然开口朝我说道。
当那个人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今天不容易带童佳宁走。
先不管那女孩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几个男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走的。
“景丰有名的安诗年,请问你来我们的包厢干吗?怎么,想跟我们一起玩吗?早就听说跟安诗年混的那帮女生个个都长得好看,这会儿见了老大,果真不简单啊!大美女哦!怎么样,美女要进来吗?”那男的将背重重地靠向沙发,跷着二郎腿,朝我钩着手指轻佻地笑道。
我没有挪步,只是朝童佳宁挑了挑眉。
“给你三秒钟,站起来跟我走。别说你不愿意走,这儿不是你一个学生该待的地方。”
我答应过安知墨,要将童佳宁带走。
坐在沙发上的童佳宁已经明显被灌醉了,朝我笑着说:“安诗年,你凭什么管我啊?我不走,我还要玩。”
凭什么,我也不知道凭什么?我能凭什么啊?
我也不想管,可是我又不能不管。
把她这么一个女孩,留在这群狼身边,后果是什么,懂点事的都知道。
她们这些女孩子,不懂事,只知道图这一刻的好玩、刺激,等出了事,她们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没吃过苦头,她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惨痛。
我还记得大二的时候,学校跳楼的那个女孩子。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我跟她不熟,但体育课跟她选的是一堂课——有氧拉丁。
我不会跳舞,选那堂课只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而那个女孩子不同,她很会跳舞,跳舞的她,很漂亮,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而又优雅的气质,头高高地昂着,背挺得很直,像个高贵的公主。
我一直记得那女孩子跳舞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然而最后一次见她,她就站在学校的天台顶上,大着肚子,赤着脚跳拉丁,脸上没有笑容,只有眼泪。
舞完,我看着她从天台上抱着洋娃娃跳了下来,落地的那一秒,我只看到散成一片的鲜血,浸湿了整个洋娃娃。
我想她是怕死的,不然她不会抱着一个洋娃娃陪她一起跳。
可是,她就算怕死还是选择了死亡,因为活着很痛苦。
她是失足怀孕的学生,这个社会不会接受她这样的人,没有人问她为什么怀孕,众人只会指责她不知检点。
她是清高而又孤傲的,同样也是脆弱的,忍受不住舆论的她,最终选择了死亡。
我知道童佳宁跟她不一样,她们性格不同,但是不代表童佳宁就能承受得住少时冲动而带来的舆论指责。她比那个女孩子还小,她才十八岁。
所以就算她不愿意,就算她很讨厌我,我也必须带她走,我想她以后会感谢我的。
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安知墨,我想同为女孩,我该教她何为自爱。
也许,众人眼里同样不堪的我,不配说“自爱”这个词,但我安诗年可以摸着良心说,我对得起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童佳宁不愿起来,我冲过去拉她的那一秒,刚跟我说话的那个男生飞快地站了起来,怒喝:“安诗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没看他,只是拖起浑身瘫软的童佳宁径直往门外走。
出门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另外两个女生,淡然开口:“快乐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永恒的,一个女孩子,可以没人爱,但一定要懂得自爱。”
我不清楚那两个女孩是否还清醒,但我还是跟她们说了这些废话。
我不是神,我救不了那么多人,童佳宁一个,我都不确定是否能全身而退地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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