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成绩出来填报志愿的时候。李寻班上考的相当不错，一本二本上线人数在他们学校都是排的前三名。他颇欣慰地指导着学生填着纸质的志愿表，由衷地感受到作为一名老师的骄傲和自豪。
坐在角落里的程烁抬头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他亲爱的李老师安静地站在讲台上，好看的手指在讲台上随意轻敲着，微翘的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真正的笑容呢……不像往日那样呢，虽然也是笑着，却透出一股寂寞与疏离。他呆呆地看着，小心把早已选好的学校填在志愿表上。
李寻收好志愿表后，看见程烁的名字后不免多看了几眼，一瞟见他填报的第一志愿后顿时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这小孩是……依照他的成绩，填报重点大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他的第一志愿填报的却是本省的一所很普通的本科学校。最最重要的是，这学校距离他们学校不超过三公里！这小鬼到底在想什么……
这简直就在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李寻忍着气抬头，程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教室了。他深吸口气拨通程烁的电话：“你的志愿有问题，回来改正一下。”他们这里都是先在填纸质的，老师检查没问题后再统一在规定日期内去学校机房指导他们填在网上。
“……不会吧老师，我填好后对了好几遍呢。”程烁小心回答。
李寻沉声问：“你和家长商量过了吗？”
程烁的回答几乎把他给气死：“当然了，我爸爸妈妈不管的，他们让我自己挑。”
李寻挂断电话后第一次拨通程烁妈妈的电话，以前家长会什么的，程烁的家长因为在外地的原因好像从来没有来过。程烁以前也没惹过什么麻烦，他就一直没和程烁家长联系过。他电话拨通以后，响了好一阵对方才接：“你好，是程烁妈妈吗？我是他的班主任李老师。”
程烁妈妈咳了一声，哑着嗓子说：“哦，我们家程烁惹麻烦了？”
“不是。”李寻尽量平静地把程烁填报志愿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建议说：“孩子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大学的，按照现在的志愿的话就太可惜了。”
程烁妈妈毫不犹豫道：“哦，这样啊。不过我家很民主的，孩子的事情还是听他的好，谢谢李老师了啊。反正上哪个大学差别都不大么……对不起，我待会有个会议，先挂了啊李老师，有事再联系！”她后面说的急匆匆的，似乎真的很忙，说完就自行挂断了。
李寻盯着自己的手机一阵目瞪口呆，这是怎样奇葩的溺爱孩子的家长啊……难怪把那小鬼放纵成那么任性的性格。他揉揉眉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给程烁父亲打电话的欲望了。
到底程烁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填了志愿，李老湿气的连着几天看见他的短信就删，就算网上碰见了，无论那个小人头如何在角落里跳来跳去他也不点开。后来他索性□□也不登陆了，每天下午开始打网游打到半夜，一边K人一边对着耳麦大骂猪一样的队友。
问李老湿爱玩什么游戏？他偏爱的是操作性强的游戏，心情平静时就喜欢象棋之类的。当然，譬如现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玩的就是cs一类的射击游戏。看着一个个警察在他枪口下脑袋开花血液飞溅的血腥镜头，土匪李才真正感到解气。这天晚上，正当他用英语和一个不知哪个国家的玩家对骂时，他听见似曾相识的怯生生的敲门声。
李老湿嘴里骂着“法克”去开门，等他看见外面熟悉的人影时，脸顿时黑了。
程烁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圈圈：“……老师。”他长长的睫毛扑扇几下，看见李寻赤/裸的上半身麦色肌肤上闪烁的汗珠时眼珠赶快转到别处。
“……进来再说。”生怕惊动邻居，李寻让开把危险分子放了进来，然后先进卧室穿上短袖。
这会儿，程烁已经很熟悉地摸到他的冰箱，把带来的水果之类的东西整整齐齐放好。他看看李寻的冰箱，不由开始心疼起来了，怎么都是速冻食品呢？什么饺子灌汤包子春卷……幸好还有牛奶鸡蛋和面包。他苦大仇深地瞪着桌上堆得高高的各种味道的桶装方便面，很有把它们丢出去的欲望。
李老师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得出结论的程小同学鼓起了包子脸：“老师，你晚上吃饭没？”
李寻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傻眼，程烁正在厨房洗水果，把五颜六色的各种果子摆成水果拼盘。这场景……实际上，清秀的少年在干净的厨房里忙碌的场面十分赏心悦目。李老湿的火气突然就消弭无踪了，怎么说，还都是个孩子……他摇摇头。
晚饭？他倒还真忘了……说起来现在的确有些饿了。
程烁更不高兴了：“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老师还不知道吃饭，时间长了胃会搞坏的。”
李寻看他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满脸认真的神色，不由就有些好笑，他倒被一个孩子教训了。他并不是不会做饭，实际上，做的饭菜还相当好吃，只是一个人懒得做罢了。平时在学校有员工餐厅，楼下也有味道不错的小吃店，除了心血来潮做顿大餐，他基本用不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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