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勉强掀开眼睑时, 正看见天边初日染红的一片云彩, 手下却是一片青草的触感。他勉强着撑起沉重的身体, 不由自语道:“怎么突然就白天了?”恍惚了一会, 他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于是赶快站了起来。
“程烁?”李寻边走边喊,晨起到公园锻炼的老人有些惊讶地注视他一眼, 就把目光转到旁边去了。公园里放着舒缓的曲子, 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但是并没有他熟悉的身影。
李寻焦虑着走到门口的时候, 看见一只黄色的身影迈着小短腿跑到外面去了, 他赶快叫着“程烁”追了上去。就在他脚步踏出公园大门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空中突如其来一阵激烈的电流, 击打的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 狼狈地摔倒在地。
这电持续的时间很短, 李寻摔倒以后身体已恢复如初。在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都被李寻的叫声吓了一跳。一个女孩跑过来搀起李寻一脸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李寻有些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对女孩笑了一下以示感谢,然后重新迈开腿。不幸的惨剧再次上演,他再次被剧烈而短暂的电流击中, 虽然没有叫出来, 却仍然跪倒在地。
这次女孩和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已经是莫名其妙了。李寻狼狈地解释:“刚才有电流, 你没感觉到吗?”女孩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果然, 她轻轻巧巧就走到门外面去了。
李寻彻底无语了, 他深吸口气,再次慢慢伸开手——这次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他没有跌倒,但仍然被那股电流刺激的倒退了三步。李老湿看着周围人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的目光,望着天顿了三秒钟,掉头走了回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老湿用数百次的触电证明出一件事情——他走不出这个诡异的公园了。围绕着公园整整一大圈,都有那莫名其妙的电流存在,就像有人在这里张开了一张巨大的屏障,而他则是困在这屏障中的小虫。
李寻毫不犹豫把目前的困境归结到那两位非人类身上,心里已经不知道咒骂了多少句了。他现在还特别担心程烁,不知道那小鬼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公园里有小卖部和卫生间,李寻嘴角苦笑一下,掏出钱包买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当他目光落在小卖部出售的报纸和刊物时,顿时有些惊讶——上面的字很清晰,是2005年9月26日——正是七年以前。李寻按捺住心中的惊异,一脸平静说:“再要一份今天的报纸。”
把报纸垫在屁股下,在树荫下不知道发呆多久的李寻幽幽叹了一口气——擦!他回到了七年前了!怪不得他醒来就觉得有些怪异,这个年代比较长久的公园分明似是而非,比七年后少了好多东西呢。
他在这边叹着气,背后突然也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属于一个孩童的,奶声奶气的却偏偏故作老成,李寻忍不住好笑。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正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地上,似乎在观察地上的蚂蚁,他身边的草地则放了一个有小熊图案的卡通书包。
那孩子似乎察觉到李寻注视到的目光,于是抬起头看了过去。他一双大眼睛睫长长十分美丽,小脸蛋粉嫩嫩鼓囊囊的很能激发人捏一把的欲望,因为身子太瘦弱矮小显得头有些大,更是可爱的不得了。李寻看着这熟悉的相貌都傻眼了——这不是他家的小鬼吗?他情不自禁叫了一声:“程烁?”
十七岁的程烁相貌当然和小时候差别很大,但是李寻才刚见过程烁十二三岁时候的模样,所以再缩水两三岁,他还是立刻认了出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倒是小豆丁接了他的话,白净的小脸上带了一些警惕:“叔叔你是在叫我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寻脸上抽搐了一下,勉强自己露出一个亲切和善的笑容:“你的学生卡上写的有名字呢。”
程烁低头看看自己脖子上挂的学生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李寻笑笑,然后继续观察蚂蚁。
“……”李寻再度无语一下,这孩子不是话篓子吗?怎么就不说话了?他装作有些好奇地问,“今天不是星期天啊,你怎么不上学?”
程烁用纤细白嫩过分的小手在地上画着圈圈,闷闷不乐地低着头说:“不想上学。”
“……”李寻有些惊讶,程烁这孩子给他的印象可是超爱学习的好孩子啊,难道这小鬼小时候还有厌学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奇怪着,就见程烁慢慢地掏出一个练习本,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歪歪扭扭小人,然后在旁边写上“蒋延是大坏蛋!宇宙第一大坏蛋!”
“……”李老湿看着程烁把那张纸贴在树上,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搞清楚蒋延到底是谁。程烁回头就看见那个好看的“叔叔”还在盯着自己看,心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地把那张纸撕下来丢在垃圾桶里了。李寻看着他涨红了小脸的模样,真恨不得立刻抱过来。
李寻生怕自己吓到他,更是把嗓音放的低柔了:“你爸爸妈妈呢?没人送你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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