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啤酒炸鸡！告白
1
鹅毛大的雪花夹杂着寒冷的风悠悠荡荡地飘落而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下雪天最适合吃的是什么呢？
在某部红透亚洲的电视剧播出后，爱追潮流的小年轻们一致认为，下雪天当然就要吃炸鸡配啤酒了。
于是，跟其他冷冷清清的店铺比，街角的那家炸鸡店生意真是太好了。
一手提着四听啤酒，一手提着打包好的满满两盒炸鸡，镜无心把自己裹成一颗厚厚的粽子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而他的前面，是越走越快，离他越来越远的望舒。
“喂，喂，望舒。”
“粽子”在冷冽的寒风中缩了缩脖子，然而忍不住对前面那道身影嚷嚷道，“你这只该死的狐狸，人家一个电话叫你过去，你就跟得了圣旨一样唯命是从。我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还叫我给她买炸鸡啤酒，买了自己不提让我提，我是你跟班小弟吗？臭狐狸……”
被喊成臭狐狸的某人脚步在离小饭店五百米的拐弯处猛然停了下来，当然，不是因为后面那只吵闹的孔雀，而是因为巷子里突然蹿出来的某道身影。
“菓菓，你不在饭店里等我，跑出来做什么？”风雪之中，美得像漫画人物般的少年皱了皱眉头，声音却温暖得如同四月的春风。
“对不起，我叫你出来不是吃饭的。望舒，我有事情和你商量。”因为跑得急，冰菓的气息还有些不均匀，脸上也带了些浅浅的红晕。她的目光穿过望舒，落在了他身后的某只“粽子”身上。“粽子”似乎料到她想说什么一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心虚地想要逃离，却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又坚决地收回了脚步，然后默默地缩了缩身子，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挡在脸前，妄图将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
“傻丫头，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到饭店再说吗？非要冒着雪跑出来。”伸手拂了拂落在冰菓发间的雪花，那冰凉的触感在指尖一触即化，迅速得让望舒根本来不及掌控。
“望舒……”大概是望舒的举动太过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冰菓竟觉得鼻子酸酸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温柔，目光坚定，“我们终止当初的约定吧！”
放在冰菓头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半晌，望舒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带出白色的雾：“菓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冰菓扯了扯唇角，想笑，可那笑容看在望舒眼里，却带了些让他心酸的苦涩，“望舒，我们终止当初的那个约定吧！”
“为什么？”看着面前低头垂眸的女孩儿，望舒心中百味杂陈，悲喜莫辨。
冰菓单方面终止他们之间的合约，不能去参加“妖族美食祭”了，按理说他应该暴跳如雷才对。
可是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说那句话的瞬间，他竟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般，仿佛心中悬而未决的那些隐忧，在这一瞬间彻底放下了。不止如此，他心中还有一种隐隐约约，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窃喜！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累了而已。”长长的睫毛微微阖下，掩住眼底的风云起伏。冰菓平静地说道，“这么久以来，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触手可及。可等我醒来，却发现这不过是黄粱一梦。望舒，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做跳梁小丑，不想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就算是我对不起你行吗，我们解约吧！”
“菓菓，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八道什么了？”见她面色苍白，眉目间是说不出的疲惫，望舒强忍住想要将冰菓搂入怀中的冲动，回头，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身后的镜无心。
镜无心耸肩一笑，一副“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见他对镜无心怒目相向，冰菓摇摇头，道：“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那么青石呢，你也放弃了吗？”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可望舒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前两天她还是一副“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样子，誓要让青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突然间就变了卦，一副看破红尘、心灰意冷、四大皆空的模样。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望舒是打死也不信的！
“你一步一步努力地靠近他，从当初被他嘲讽、被他漠视的胖丫头，到如今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密友。冰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在期间付出了多少艰辛。你抬起头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你可以骄傲地告诉你自己，你已经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了。你没有哪一点配不上青石。菓菓，明明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真的舍得就这么放弃吗？”
冰菓根本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那个名字，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入她毫不设防的心间，让她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拽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从前我也和你一样，以为只要我伸手就能抓住他。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得很彻底。我和青石，差的从来就不是一步之遥。他喜欢的，不过是我做的美食，而不是我这个人。”
所以她和他之间，其实一直隔着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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