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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洌一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愤怒,他隐忍着,捏紧手里的单子,说:“都是假的?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张单子?百晓,你可真是一个最优秀的演员。”
我伸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我说:“把账单还给我。”
苏洌一看一眼那账单,又看我,说:“为什么要这个账单?”
我说:“我父亲是冤枉的,这个账单能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他是被人陷害的。”
苏洌一怔怔地看着我,良久说:“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账单,你把我父亲当做是冤枉你父亲的人?”
“没错,是你父亲陷害了我的父亲,为了总裁的位置,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我父亲赶尽杀绝。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害惨了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女儿。因为被陷害,父亲跳楼成了植物人,妈妈心脏病发去世,苏洌一,你们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说到这里,眼泪滚烫地落下,心中的悲伤委屈一涌而出。
苏洌一,为什么偏偏是你父亲?为什么我选了最笨的一种方法接近你?宋灿说得对,我是引火烧身,如果不是用了这种最笨的方法,面对你的时候,我或许会洒脱一点吧!
现在,那掉落的泪究竟是为了父亲还是因为你和我走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那层薄得可怜的真相一旦被打穿,我和苏洌一从此以后是路人了啊!
苏洌一说:“你父亲是冤枉的?那我的父亲呢?我的家人呢?我呢?百晓,你对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动过心?还是连你所谓的真心也是假的,你……太可怕了。”
“可怕?说到可怕,恐怕比不上你的父亲,做了那么可怕的事,他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噩梦?苏洌一,我不想和你争辩,把账单还给我。”我狠狠地抹掉眼泪,告诉自己,没什么可哭的,不值得掉眼泪,我百晓必须坚强。
苏洌一捏紧账单,并不打算还给我。
他说:“你坚持你父亲是清白的,我同样不相信我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账单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有父亲需要保护,可是我,同样有家庭要保护。”
我讽刺地笑起来,说:“苏洌一,欠了别人的始终是要还的。是你们苏家欠我的,做错事的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要守护你的家人,那么我的父亲呢?我的家呢?从父亲出事到现在,我就像孤儿一样孤独地活着。我可以比任何一个人都坚强,因为我必须坚强,我剩下的东西必须由我来守护。”
“那么我呢?我的家庭呢,百晓,你有没有为我想过?百晓,你有没有真正地喜欢过我?回答我。”苏洌一冷冰冰地问,他的眼神令我不敢直视,仿佛一千把刀刺进我的眼中。
我喜欢过他吗?遇见他是完全源于一场有预谋的报复,靠近亦如是。可是,不知不觉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那是不可抗拒的天性。苏洌一,或许,我是爱着你的。
苏洌一见我不回答,讽刺地冷笑一声,声音有些喑哑,让人听见觉得那么悲伤。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不会骗我,原来连骗我你都不屑一顾了!你是一个很好的骗子,却不是一个尽责的骗子。骗局既然开始了,就要完整地骗下去,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为什么?”
苏洌一的话让我想哭,我拼命地忍耐,捏紧拳头,垂头努力不看他,咬牙说:“苏洌一,我……从没爱过你。”
话音落,心瞬间碎成碎片,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去,一颗一颗砸落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拼命地遮住眼睛,似乎这样他就看不见我的软弱,看不见我不可抑制的悲伤。可是泪水不断从指间涌出,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苏洌一,对不起。
苏洌一不再说话,似乎连呼吸也停止了,四周静得仿佛要凝固了,我呼吸困难,如果苏洌一把账单还给我了,我立刻就走。
“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只要你把账单给我,我会悄无声息地离开的。”我艰难地捂着眼睛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颤抖。
苏洌一发出一声嗤笑,他冷酷地说:“账单我不会给你,你也别想离开苏家,从前是怎么样的,以后就是什么样,骗子,继续把自己的戏演完吧。”他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的心狠狠地一沉,急忙抬头,问:“为什么?就算你不把账单给我,我为什么要留下来?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我不懂,苏洌一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应该恨我入骨,可是,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留下我无疑是留下一个定时炸弹。
苏洌一停下来,却不回头看我,说:“你可以走,但我会以盗窃罪起诉你。把自己的戏演完吧,我妈妈很喜欢你,至少,不能践踏了她对你的真心。百晓,你是一个恶魔。”
他说完走下楼去,留下手脚冰凉的我。
苏洌一,到底谁才是恶魔。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之间还可以一如从前相处下去吗?我要怎样才能对你露出毫不知情的笑容?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让我留下比直接将我送进警察局还要令人难受。
可是,这场戏开始了就要演完。
我不能走,苏洌一手里还有我要的账单,只要留在苏家,我就一定有办法再次找到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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