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瞬间的悸动让陈如歌面容扭曲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将其他情绪收敛，独剩愤怒与些微内疚——
毕竟络珠遭受这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夏侯仪。
络珠如今的模样，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眼睛。
不去理会横七竖八倒着的其他人，他扬手脱下外袍，盖在角落里的人身上，手指微动，到底没有上前，只是僵硬地站着，声音冷寒，“自己穿好衣服。”
镜头拉近，将陈如歌眼中的屈辱清晰呈现。
“卡！”
导演一声落下。
沈歇吸了吸鼻子，一手撑地，一手扶着陈如歌抛给他的衣服，想要坐起来。
后者正要上前，早等在一旁的陈经却是眼疾手快，直接冲过来扶住沈歇的小臂，又把手上准备着的衣服外套给他罩上。
接收到陈如歌幽怨的眼神，沈歇没忍住，嘴角微翘，泄出一丝笑意。
“小榭……”陈如歌的声音愈发哀怨。
“如歌，下一场还有你吧？”沈歇见他凑上来，趁机将手中的道具服装还给他。
“嗯。”
“那我先去休息了，加油。”
“等……”
看着对方毫不留恋地跨出大殿，陈如歌垂眸看手中的外袍，修长五指逐渐合拢，最后越收越紧，像是在努力抓着什么。
……
浓浓秋意融化夏末的影子，火红似骄阳的枫叶漫天，堆满人的视线，秋雨伴着晚风。
维持了三个月的鱼蟹直播间，在这微凉的夜晚，将要彻底关闭。
数不清的弹幕覆盖屏幕，更有各种打赏时时刻刻掉落。
沈歇待在酒店的房间里，洗过澡后，便穿的有些随意，米色针织衫，搭配白色休闲裤，头发湿漉漉的，只擦了个半干，连眉眼间都晕着水意。
“舍不得吗？”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弹幕，浅浅笑着，十分温柔静谧的模样，“我也舍不得……嗯？子瑜吗？”
“他马上来。”
正说着，直播间里另一个摄像头亮了起来。
也不知是默契，还是阚子瑜摸清楚了沈歇的穿衣风格，竟然穿着同款黑色针织衫，衬得本就白皙的他，更是如玉一般剔透。
【啊啊啊啊要结束了还强行喂狗粮！】
【不过两人真的好配啊，我个唯粉都有点忍不住……】
【鱼蟹CP永不散呜呜呜】
【集美们可以关注一波b站up专注鱼蟹，超甜剪辑哦~】
【到最后都没有看你们再次约会！】
【+1，你们欠我们一次约会！！！】
……
弹幕一波波刷过，到最后汇聚成一条：你们欠我们一次约会。
阚子瑜似乎是坐在电脑桌前，见此启唇笑道，“那以后有机会直播约会给你们看啊。”
沈歇闻言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附和点头。
酒店的灯光很白，有些刺眼，沈歇眯了眯眼，却突然瞄到弹幕里说，要他们情歌对唱。
沈歇：……
他正想假装没看到。
那边阚子瑜却已经读了出来，并且回答道，“啊，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对吧？”
“这个就不要了吧，我五音不全的。”
沈歇唱歌很平，一马平川的平。
【你以为我们听的是歌？是情懂吗？！】
【唱啊唱啊唱啊！想听！】
【我不信！明明声音那么好听，怎么可能五音不全，骗人！】
【子瑜再劝劝啊，老婆是拐来的知道吗？！】
【楼上瞎说，应该是老公是骗来的！】
【哇靠不准逆CP啊！】
……
阚子瑜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搭靠扶手，右手翻着手机。
深邃的眼睛一直弯着，比女孩还浓密的睫羽蒲扇一般，视线汇聚在那张他魂牵梦萦的脸上，那人被观众们逼的颊边通红，色若桃李，左眼上的那颗泪痣愈发红了起来。
舌尖抵住上颚，他想象着若是舔舐那颗泪痣，那人眼中漫出的春意，肯定醉人极了。
“换一个吧？我唱歌真的不好听，你们会失望的。”
沈歇略带请求地对着摄像头。
他是真的不想再唱歌了，连他自己听着都忍不住以头抢地，还是不要祸害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粉丝了。
现在声控的人还是蛮多的，自毁长城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老子就想听你们唱歌！】
【啊榭榭都这么请求了，那就……唱吧！嘻嘻嘻嘻】
【我鱼都不说话了，他肯定也想哈哈哈哈哈】
【唱唱唱！】
【你们这样不太好吧？其实唱歌不行，还有跳舞嘛？！】
……
直播间大都是阚子瑜的粉丝，沈歇求救地看向他。
只见后者也看着他，眼中满满的笑意，盛满破碎灿烂的灯光。
“就随便唱几句吧？嗯？”阚子瑜终于说话，却是让沈歇始料未及。
沈歇做最后的挣扎，“我真的不会唱……”
“没关系的，小游戏而已。”阚子瑜一边安抚他，一边将手机屏幕对准摄像头，问他，“这首好不好，也不难，听一遍就能唱。”
沈歇瞥过一眼，登时想哭。
这不就是之前让他当众出丑的那首吗——
《我们一起》
就像赶鸭子上架，他也没法拒绝，只能无奈点头，并且强调，“就唱几句！”
熟悉的旋律响起，沈歇垂眸低头，两手挡在前面，省得到时候看到弹幕里的嘲笑，这样，自然也没看见屏幕中，阚子瑜望过来的眼神。
可以说十分露骨，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其中情谊。
“让我们在纷纷扰扰的世界里相爱到永久
让我们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恩爱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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