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去, 怎么可以?
尽管叶尔珈德说得平淡, 但落在魔女耳中, 再没有比这更动人的情话了。
奥黛一愣,将头埋进他怀里以掩饰自己神情一瞬间的不自然。
奇怪了,叶尔珈德向来是朴实无华的, 然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远比魔女十数万年来精心搜罗的甜言蜜语更具杀伤力。
这大概就是……老实人的致命之处吧,她心想。
“那当然了, ”蹭了蹭他胸膛, 奥黛重新抬起头与他对视,以傲慢武装自我,再度重申,“我跟你讲哦叶尔珈德, 这辈子你都是甩不开我的!”
至于下辈子?不好意思,这一生就注定了永远,她也必须要得到, 所以他们俩才不会有什么虚无缥缈、纯粹安慰性质的下辈子呢。
“嗯。”对于魔女极其幼稚的宣誓主权的话, 叶尔珈德仅只从鼻腔里简单发出一个音节作为回应。不是不明白女人需要并渴求承诺,但他更认为,越是庄严郑重的允诺,就越应该以实际行动来明证。
尤其魔女并不是一般女人。
他想, 他以后所做的一切足以让她明白——就像那个夜晚他令她身体力行地明白了某件事, 于是不再缠着他追问——所以此时此刻, 不必多说。
“你的身体, 你的灵魂,也全都要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句话也不是他第一次听了,叶尔珈德熟练作答:“嗯。”
“那什么,既然这样的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等轮到自己时,奥黛难得有些扭捏,压低了声音,“那、那我也可以勉强只属于你一个人哦……”
至少在最近一百年、一千年乃至一万年……她都将只属于他一个人,奥黛在心里默默补充。
都说人类女性惯常口是心非,但魔女却从来足够坦诚,与她相处之时,哪怕缺乏同女性·交往的经验,叶尔珈德也不必费力去猜那些弯弯绕绕的迂回心事。这是她身上最令他欣赏的东西,所以,即便她偶尔嘴硬一两次,他也不嫌烦,而只觉得可爱。
魔女其实不擅长说谎,她的身体语言更诚实到和“勉强”一点关系也没有。叶尔珈德失笑,只顺着她的话讲,并不戳穿:“好。”
好、好?
不是,反应这么平淡的吗?他怎么一点也不感动?
奥黛很不满意,正想回顾一下过往遇到类似情况是如何处理的,然而她搜肠刮肚翻遍了十三万年来所有记忆,终于震惊地发现:
在叶尔珈德之前,她好像从来没态度认真地跟眷属说过类似的话欸……
呃,确实,在所有眷属之中、除叶尔珈德以外,她并没帮谁拿到旧神造物,没因为谁而受到法则惩罚,更没(不得不)和谁绑定……他们都在她单方面厌倦时被抛弃,而非得到永远属于她的允诺。
仔细算算账,叶尔珈德只赚不赔,她却亏大了。
奥黛沉下心来思索片刻,又摇摇头,觉得不能这么想。
小眷属很合她的心意,就算有时候,咳咳、主要是在床上,不太驯服不太听话吧,但最终结果却也总令她愉悦。
捡到他时,他是最纯粹无暇的那一个;养成至今,他同样是最让她惊喜的那一个。没有人能够轻易舍弃自己倾注了最多心血的杰作,越是付出就越想要收获更多,魔女亦然。
更何况,尽管她曾有过无数眷属,但降生在最恰当的时代——得以毁灭旧教廷、迎来外种复兴的命运的宠儿,也只有他。
……
脑中滚过复杂思绪,奥黛为她与他之间情况的反常找出一个又一个开脱的理由。
所以,就算自己这次吃亏吃大了,又怎样呢?
既已选择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游戏,那么,作为发起人,她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支付。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亏就吃亏吧,反正那个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归属于她,上了她的床,再也插翅难飞;反正,他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嘛。
按理说,魔女永远不真正属于眷属,眷属也只会复写一次次被抛弃的宿命;前者与后者,原本仅只豢养与被豢养的关系。但如果叶尔珈德能在她这里成为例外——奥黛扪心自问,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好像真的不错呢。
那,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迅速做下决定,她又迅速将本就不多的纠结抛之脑后,高兴地拉起了叶尔珈德的手。
“你说了‘好’了,”她固执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嘴里说道;尽管那双宣示魔族血统的眼眸于大多数人而言意味着不详,但魔女却认为,那是她所拥有的全部宝藏之中、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她可能忘记自己到底沉默了多久。明明之前脸上还阴云密布,此刻却又喜笑颜开,老实人叶尔珈德一时没能理解魔女的脑回路:“答应什么?”
奥黛哽了哽,但这些话她已打定主意要说出来,事到临头也不害羞了,盯着他恶声恶气说道:“叶尔珈德属于奥黛,奥黛也、也勉强属于叶尔珈德!”她一副绝对不允许他拒绝的强硬姿态,“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飞快凑近,抱着他脑袋也不管面前是什么,狠狠啃了一口。没瞄准的后果就是,她不仅吻到了唇角,顺便还误伤了他脸颊,留下一片沾着口水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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