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听见库房里崽对着库房看守的仆役说:“爹爹叫我过来拿东西,你们都出去。”
萧让立即躲了起来,暗暗心惊,崽才多大啊,连他都瞒过了。
萧让痛心疾首,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懈怠了。
痛心疾首完,又暗暗得意。他这是螳螂捕蝉,他很快就能知道崽的小秘密了。
库房里云潇确定人走光了才按着记忆对着墙上几个固定的位置敲了敲。
萧让眼见着那原本是墙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入口,震惊地瞪大了眼。
他崽这么小都会造密室了??还是在他和云歇眼皮子底下??
萧让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在崽的智慧面前,他被虐得体无完肤。
萧让怕被崽发现,先行回去了,准备到晚上的时候一探究竟,临走前还吩咐暗卫暗中保护云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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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密室里的云潇望着架子上摆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脸茫然。
他抓起半只破破烂烂的老鹰风筝,动了动小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风筝是他父皇去年亲手扎给他的,后来飞的时候挂在了树上,云歇就叫他们别管了,云潇还以为这风筝至今挂在那棵歪脖子树上经受风吹雨打,却没想到在这看见了这东西。
云潇不懂爹爹为什么要保留这些,微微嫌弃地搁下脏兮兮的风筝,努力踮起脚尖往架子上探了探脖子,终于看到个熟悉的物什——昨日父皇赌石赚的那块劣质玉石。
云潇还以为他爹爹藏那么严实,这里肯定有宝贝,却没想到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小脸上写满了失望。
这有什么可收藏的嘛。
云潇败兴而归,乖乖巧巧爬上椅子,端端正坐好,等着父皇端上给他做的糕点。
完全不知道他被黄雀在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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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云歇睡得朦胧,却听身侧的萧让压低声音道:“相父?相父?你睡了吗?”
闹什么?云歇刚要蹙眉毛,隐隐觉得不对劲,决定装睡,还往萧让怀里靠了靠。
萧让心猛地一跳,见云歇没醒,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轻捻起云歇修长的胳膊拉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萧让回身望了眼床上熟睡的云歇,暗暗叹了口气,深觉责任重大。
崽要是真背着他和云歇有自己的小秘密,云歇知道了肯定得伤心,所以他有义务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和崽串通一气,再挑个委婉的方式告诉云歇。
萧让替云歇盖严实被子,自己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往库房去。
黑暗中,云歇睁眼坐起,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狗东西突然鬼鬼祟祟,是背着他有什么秘密了?
他得知道。
云歇这么想着,随手套了件玄色的外衣,悄悄跟上。
他原先还担心萧让会武功感知力比其他人强,但萧让似乎太过专心,以至于竟然没发现自己螳螂捕蝉。
他一直跟着萧让进了库房,才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
萧让大半夜进库房做什么?缺什么东西直接叫下人拿不就好了?
云歇这么想着,透过薄薄的窗户,却瞧见萧让在墙上几个熟悉的位置敲了几下。
云歇霎时睁大眼,满脸不可置信,随即慌张到了顶点,就要冲进去拦住他,萧让却动作极快地已经闪身进了密室,石门又关上。
云歇僵立原地,几秒后,血气齐齐往脸上涌,脸如火烧。
萧让这会儿肯定看见了!!
云歇恍惚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凌迟处刑,还没来得及羞耻,表情一滞。
这么隐蔽的密室,萧让怎么知道所在的??
莫非……
云歇桃花眼中倏然窜起小火苗,萧让莫非是不信任自己,所以派人暗中跟踪监视自己?
亦或者跟踪监视他的就是萧让本人?
他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才要趁自己睡着了夜探这里,窥视自己的秘密。
那他现在肯定很得意。
……
密室里,萧让陡然看见这么多他自己每样都很熟悉的东西,表情瞬间凝固,甚至忘记了呼吸。
架子上他亲手捏的送给云歇的泥人、他六七岁第一次写得送给云歇的赋、还有崽出生后他给崽做的拨浪鼓……
这里的每一件都能勾起一段难忘的回忆。
萧让一瞬间觉得自己宛若置身记忆编制出来的梦境,梦境里充斥着云歇和崽。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崽怎么会有这些?
萧让表情一片空白,向来绝顶聪明的大脑转不过弯来了。
还没等萧让想明白,石门毫无征兆地又开了。
云歇立在石门边,似笑非笑地望他。
萧让被这些东西刺激到,第一瞬的反应是冲过去抱他。
云歇被他搂着腰,附在他耳边轻轻问:“看到这些东西开不开心?”
“开心。”萧让毫不犹豫,能在多年后看到旧物,自是莫大的开心。
“得不得意?”云歇声音里透着冰碴子。
萧让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答:“得意。”
云歇脸黑了黑:“有什么想说的吗?”
“相父我爱你。”某五岁孩子的爹撒娇。
云歇满意点点头:“说完了吧?”
萧让满脸茫然:“说完了。”
“说完换我了,”云歇冷着声,“为什么跟踪我,背着我窥探我的秘密?”
“你的秘密??”萧让瞪大眼,不是崽的秘密么……?
等等,崽才五岁,这些东西能被保留下,只有一个可能……
萧让直觉不妙:“相父我没有!是……”
萧让刚要说是云潇,云潇从云歇背后钻出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嗓音极软,带着点儿撒娇:“爹爹,你到库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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