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的时候,苏之航主动把秦若安的旅行箱放到行李架上,才又走向自己的座位。
秦若安望着他朝前走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后悔。因为秦若安到机场比较早,换登机牌的时候特意挑选了靠近逃生口的位置,因为这里和前座的距离比较宽敞。可如果她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出苏之航竟然跟她同班飞机,还坐在她前四排的位置,她打死也不会贪图这份舒适。
正在懊恼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过来问她可不可以换下座位,因为他的老伴腿不好,前面的座位太拥挤伸不开腿。春运高峰,也没办法升舱,只好来看看可不可以换到秦若安的这排。
秦若安二话不说,就跟那位老人的老伴换了位置,还主动把那位老妇人扶了过来。等她看清楚那位夫人票面上标明的位置时,简直像中了彩票一样兴奋,因为正好是在苏之航的左边。秦若安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吧,上天果然待她不薄。
“嗨,苏老师,又见面了!”秦若安站在苏之航面前,笑意盈盈,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坐你旁边的老奶奶和我换了座位,所以,现在我是你的新同桌了。”
苏之航合上手里的书,也同样微笑着颔首向她致意:“我的荣幸。”
飞机还没起飞,秦若安就掏出包里的零食开始大快朵颐,“你吃吗?”她拿着一袋薯片问苏之航。
苏之航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你们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秦若安小声嘟囔着,继续咯吱咯吱地嚼着薯片,像只嗑花生的小松鼠。“在看什么书?”秦若安好奇地问。
苏之航把封面转给她看,是一本介绍北京城市风情的图册。
“你不是北京人吗,怎么还看这种书?”秦若安不理解,探寻的目光望着他。
“我上大学后就离开北京了,虽然偶尔回去,可是北京的变化很大,和我小时候的北京很不一样,所以,现在我这个北京人也不敢说我了解北京了。”苏之航合上书,专心地和秦若安交谈着,自从他不再去那件寺院后,他便再也未和秦若安有过深入的交流。但他们就像两个彼此认识很多年的旧友,即便很久不见,再见面也仍旧有许多话题可以一同分享。
“那你印象中的北京是什么样的呢?”秦若安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听苏之航说话,好像在听音乐会一样,让她沉醉,欲罢不能。
“我在北京长大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苏之航玩笑似的说,任谁也听不出语气中那一丝淡淡的惆怅。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说的就是他们的距离吧。“我们家那时候是住在四合院里的,小时候常常和很多同龄的孩子在胡同里玩,记得有一次我们抓住了一只老鼠,把老鼠尾巴沾上煤油,点着之后就看见一道火光在胡同里乱窜……”
秦若安静静地听着苏之航讲他小时候的事,没想到那时候的苏之航竟然还有如此淘气顽皮的一面,和现在的他真是大相径庭。
“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没住过四合院那种平房吧,你们那时候都搬进楼房了。北京在旧城改造中拆了不少四合院,真是可惜了。”苏之航结束自己的回忆,把思绪拉回到现在。
“我小的时候也住过小院的,我外婆家在南方,小时候放假去外婆家玩的时候,就住在江南那种小院里,和北京的四合院差不多的。”
两个人低声交谈着,分享彼此成长过程中的趣事,也更深入地了解对方的过往。在这样简单的交谈中,两颗心不自觉地更加贴近,丝毫感受不到年龄上的代沟。
不一会,空姐推着餐车来发餐,“有意面和鱼柳饭,请问您需要什么?”空姐微笑着问。
“我要意面。”秦若安早就饿了,上午考完试后她就直奔机场,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呢。
“鱼柳饭,谢谢。”苏之航礼貌的说。
他对人可真好啊,连对服务人员也这么客气有礼貌,秦若安心里偷偷地想着。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却让秦若安心里又增加了几分对苏之航的好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若爱他,他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其实,他未必就真的那么好,只不过是你用充满爱的目光去审视他,美化他,他当然就完美了。
秦若安来不及想的更多,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卷起一大团意面送到口中。可是吃了没几口就把叉子放下了,又打开配餐盒,把里面的水果和面包吃了个精光。
“怎么,不好吃?”苏之航指了指她还剩下大半的意面问道。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呀。”秦若安哀叹着,故意做出很无奈地表情。
“喏,这个给你吃吧。”苏之航把自己的配餐盒放到了秦若安的桌板上。
“你不吃吗?”秦若安有点不好意思。
“我吃这盒饭足够了。”苏之航说着,吃了一大口自己那份同样难吃的飞机餐。
“那就谢谢喽。”秦若安也再不客气,把苏之航那份配餐也同样一扫而光。
苏之航看着秦若安吃的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突然很平静,也很满足。这个爱吃又挑剔的小姑娘,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小小的嘴里放进一颗小西红柿,又放进一颗,然后细细地咀嚼着,光看她吃就觉得那西红柿肯定是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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