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芊芊躺在病床上已经两年,这半年来经常被抢救。尽管她很想活下去,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病人多器官功能衰竭并发心博呼吸骤停,伴随着这段话,一大堆医生护士一拥而入围在了她病床前。
容芊芊能清楚地听到医生的急救措施。
肾上腺素1毫克,尼可刹米375毫克静推。
接心电监护。
除颤仪准备。
患者生命体征消失…
两年的病痛折磨,容芊芊此刻的感受,有些解脱,有些不甘。
就算是身体上有令人难以忍受的病痛折磨,拥有意识但无法与人沟通的寂寞,但她仍然想活,容芊芊用她最后的意识在眼角留下了一颗泪,然后便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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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妮怎么样了?这紧要关头,怎么还不好?”
“再不醒可咋整,咱们得跟上大伙,大哥这样背着时间长了也撑不住啊。”
旁边立即有妇人扑到大妮身上痛哭,并摇晃大妮说:“大妮,娘的大妮,你快醒醒,咱一家人得整整齐齐啊。”
容芊芊被一阵摇晃晃醒,五官还没有恢复功能,大脑先有了意识。躺在病床上两年,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初一个瓷娃娃,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剧烈的摇晃她?
艰难的睁开有些不受自己支配的眼皮,入目的却不是病房里熟悉的天花板。谁能告诉她,这个茅草做成的屋顶是什么装修风格?
“醒了醒了,大姐的眼睛睁开了!”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容芊芊微微侧目,她的父亲母亲离婚并有了重组家庭,弟弟妹妹她都有,但谁都不会来医院看她,说话的小孩是谁呀?
说话的小孩看容芊芊想要看他,便将自己的头正对着容芊芊的眼睛并关切的问:“大姐,你怎么样了?”
容芊芊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惊吓,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面的小孩,眼睛里闪着惊喜的目光,一脸关切的问她怎么样了?
容芊芊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心了,于是动了动嘴唇,“没事…”沙哑的声音传来,连容芊芊自己都惊讶了,自己什么时候能说话了?!
“好了好了,看起来是真好了!娘的大妮,谢天谢地,谢谢各路神佛!”先前摇晃容芊芊的妇人双手合十,四处叩拜。
容芊芊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她,好像,穿越了?
原身的大妮应该消失了,容芊芊心中升起一股鸠占鹊巢的愧疚,同时又一阵阵侥幸。不管怎么样,能继续或者对她来说就是好事。
认清现实的容芊芊开始打量四周,身边围着靠近一些的应该是原身大妮的父母兄弟,外一层的应该的叔伯婶娘,看来,这是一个大家庭。她现在躺在……嗯?容芊芊有些惊讶,原本以为是在一个茅草房子里,可这里四面透风,分明是一个草棚子!
“这是哪啊?”容芊芊实在想搞清楚身处在什么地方,也顾不得漏不漏馅,只能上演穿越老戏码——失忆。
大妮娘爱怜的摸了摸容芊芊发黄的头发说:“咱们走到余家坡了,这一路上你一直晕着,都是你爹把你背过来的。”
容芊芊:……很好,看起来原身已经昏迷好多天了,病了这么久脑子出点问题应该很正常吧。
“我头疼,我怎么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大妮娘顿时没了主意,拉着容芊芊得手焦急的问身边的丈夫:“这,她爹,这可咋办呀,是不是后遗症?”
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眉头又紧皱了几分,“妮,疼的厉害吗,能忍住不?”
容芊芊看两人如此心疼自己有些心虚,虽然知道两人在意的是亲生女儿大妮不是自己。可还是让久违亲情的容芊芊红了眼眶。
容芊芊握紧手里因为常年做农活而粗糙的女人的手说:“不是特别疼,就是想不起来事…”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太开了口:“现在也没法给她找大夫,病了这么些天都挺住了,可见是个命大的。不就是不记得事了吗,慢慢教就是了,让大妮缓缓,一会咱们就走。”
老太太一发话,谁都没了动静,容芊芊垂下眼眸,看来这个家里老太太是权威,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个孙女怎么样。
容芊芊靠坐在草棚子边上,看一大家子忙活。十三个人男女老少一大家子,成年男人却只有三个,黝黑干瘦的脸透露出穷苦和无奈。看起来众人团团围住的三个木质手推车上的东西,似乎就是这一大家子的全部家当。男人们忙着往车上放东西,用麻绳加固防止掉落,女人们则捡起放在地上已经被晒蔫的野菜,蘑菇。
容芊芊从他们简单的几句对话中了解了一些情况,屁股底下坐着的地方叫余家坡,附近还有一个小林子,容家一大家子跟着逃荒大部队路过这里,顺便在这里(补给)摘点野菜歇歇脚。因为大妮,也就是原身上树采木耳磕了头一直没醒,便在这里照料了几天。容芊芊环顾四周,如果不是自己来了这,不出意外,这片贫瘠的小山林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埋骨之处了。
眼看着大家马上就快整理完了,容奶奶来了,递给大妮他娘一小块发黑的粗粮饼,什么也没说又走了。
大妮娘捧着这块饼就像捧着珍宝一样,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立马拿出一个装着半碗水的粗瓷碗,容芊芊看着大妮娘将饼颇有仪式感的捏碎放进碗里,然后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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