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寒忍着痛行着跪礼，她的身体并没有彻底好，所以在先前跪下的时候，就瞬间感觉到伤口再次裂开了。
堂上的老王妃跟其他人交流着些有的没的，仿佛早就遗忘了在屋中央跪着的桑月寒。
桑月寒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在她身体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老王妃才慢悠悠的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起来吧。”老王妃淡声道。
“奴婢遵命。”
她刚刚站起身，就听到老王妃继续说道，“我倒是小瞧了你这婢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些学识，当初让你去衡儿身边做婢子，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委屈你了。”
老王妃的话音刚落，桑月寒又再次跪在了地上，身体伏得很低，“奴婢惶恐。”
“何时去学的治沙之术？”老王妃垂眸，面无表情道。
桑月寒趴在地上，脸对着低，心中无奈的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不是说星辰苑是晏泊蘅的专属地盘吗？怎么连关于前段日子的事情老王妃全知道……
像是为了解答她的问题，老王妃又继续道，“若不是那日去宫里，偶然去到了卞世子的娘亲谈及此事，我恐怕到今日都不知道你这婢子竟然如此能耐。”
桑月寒心中对封建专制时代充满了无奈，加上屁股上的疼痛，为了不让旁人看出自己的表情，就差脸直接贴着地面了。
“奴婢其实并不怎么懂治沙之术，那些、那些都是小王爷教奴婢的……”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现在还不太清楚这老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所以只有尽量说些让她开心的话，毕竟老王妃最看重的就是晏泊蘅，自己只好变着弯儿去夸晏泊蘅了。
不过没想到老王妃去不吃这一套，声音听起来反倒更沉了一些，“王爷教奴婢？我倒是不知道衡儿何时这么有耐心了？”
随后就听着老王妃跟身旁的大丫鬟若有所指的交流起来，里面的内容不外乎是，以前晏泊蘅身边有不少奴婢，后来因为触犯到了晏泊蘅，不是被打死就是发卖到府外去。
桑月寒心中一惊，不敢随意应声。
她就猜到了老王妃冷不丁的突然找她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儿的，不过也怪她自己当初想的不够周到。
在古代，别说能看懂《治沙之术》这种深涩难懂的书，就算是能识字的人都是非常之少的。
要不是当时生命危在旦夕，她也不会那么鲁莽的就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想到晏泊蘅在之后为了他的面子，竟然还会把自己给推出去，这才惹了老王妃的眼。
听老王妃的话，看来是对她非常的不满了。
她肯定是不想死的，但是更不想被老王妃一怒之下给发卖到妓院什么地方去。
不过老王妃竟然没有直接把她带走，说明她还是有解释的机会的。
堂上的老王妃和玉竹又把话题给绕回到了她的身上。
老王妃道，“哎，衡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过暴躁。”说着看了眼堂下的桑月寒，“所以衡儿有耐心去教一个婢子，倒是难得一见。”
玉竹淡笑说道，“这说明月寒身上许是有些过人之处。”
“有道理。”老王妃看向桑月寒，缓声道，“月寒，你说说王爷为何独独教导于你？”
桑月寒明白自己的回答非常重要，至少就现在听来，绝对不能让老王妃认为晏泊蘅对她有什么特殊的，不然的话后面的事情就更加难以处理了。
其实对于这个事情她也非常的无奈，晏泊蘅看似对她‘特别’，也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而且直到目前为止，她跟晏泊蘅之间的接触双方都算是被迫的，都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在勉强接触在一起的。
况且，她就不相信老王妃不知道她前段时间才被晏泊蘅打了板子。
桑月寒微直起了身子，将视线落在了老王妃的精致的鞋面上，“回王妃的话，奴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当时就算是换了其他的婢子也是一样的。”
她的话倒是让老王妃多了一丝兴趣，“怎么说？”
“回王妃的话，其实前些日子小王爷在宗学上课的时候和恒王爷之间……有了些小冲突。”桑月寒说了实话，也算是大爆料，“小王爷心情不是很好，恰巧当时奴婢正在伺茶，小王爷便让福贵公公和奴婢了解《治沙之术》。”
“奴婢只是勉强识字，在过程中，是小王爷为奴婢……和福贵公公解惑，之后才带着奴婢出了府，其实就是为了灭一灭恒王爷的威风。”
桑月寒将晏泊蘅之前的行为包装了一番，毕竟老王妃从小带晏泊蘅长大，所以对于晏泊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应该是非常清楚的。
而且老王妃偏偏在今日找她，很明显是知道晏泊蘅今日要去宗学，所以才会找她。
之前到底是她想的在简单了，在这燕王府里面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自己要是不把老王妃心中的疙瘩解开，今天她能不能出这个门都是一个问题。
交流了这么久，桑月寒基本上已经能够了解老王妃的想法了。
不过是以为晏泊蘅对一个奴婢动了心，老王妃担心红颜祸水，所以便在今日找到了她，先询问，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便会乘着晏泊蘅不在的时候，直接处死。
想通之后，桑月寒解释的更加起劲了，屋内只有四五个人，除了她之外全是老王妃的贴近之人。
“还有这种事情？”老王妃挑眉道，单单是从表面上来看，她并不能了解到老王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桑月寒点头，“回王妃的话，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也不敢胡说。”
站在老王妃身边的玉竹，掩嘴轻笑了一声，“王妃，奴婢瞧着月寒妹妹说的话不像是编造出来的。”
正在老王妃准备说话的时候，门突然被从外给打开了，然后响起了低沉好听的男音。
“祖母，听说你把我的人给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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