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荞去洗澡，现在安静的书房里，傅沉的手机里震颤不断。
平日里他的手机里消息就很多，但是都没有多少好友会这般连番的轰炸他，能这么做的也只有向他吐苦水的方航了。
【方航：沉哥，我真的要哭了，你再不来，周牧易那个调试狂魔就要把握灭掉了，大魔头本来就晚饭吃多了没处使劲儿，把她妹接到家，居然又折回了公司调试，现在可算是逮到我了】
【方航：哥，我没了，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您再不来，今天这调试就白瞎了】
【方航：死亡报备……第一次调试结果出不来，调试狂魔现在正把炮火对准了他的同伴方小航】
【方航：马上就调试到我这部分了】
【方航：果然没过，悲催，想吐】
【方航：大哥救救我吧. JPG】
他们公司主要从事软件开发，这个点已经全员下班，可但是最近他们忙着一项数据的调试，几个主要部门都在加班加点测试数据。
他也原本打算饭局结束就回去，谁知半路上遇到一个小家伙，临时改变了心意。
看着手机上方航的碎碎念，傅沉不去回复，他很快就传了一个新的文件上去。
【按着这个数据改改，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的结果】
对方秒回：
【方航：好的！谢谢哥！/狗头】
【方航：所以……沉哥在忙什么？】
【方航：好奇. JPG】
门外脚步声又复传来。
【给小家伙补课】
回了手机里冒出的新消息，傅沉将手机放进了口袋之中。
卫荞果然已经吹好了头发。
这回穿着凉拖进来，鞋上带水，一步一个脚印从门外印了过来。
卫荞也不管，顺带拖了小沙发那边的一把椅子，和冷面不语的男人坐在书桌旁边。
傅沉看着她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那头发肯定是被随意吹吹而已的，毛糙糙的顶在头上，发根还没吹干，湿黑的厚重感在灯下越发明显。
表面“乖巧”的少女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又一本的教科书，随即摞得高高的。
一摞子书阻隔在桌子当中。
也阻隔在他们之间。
意味明显。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微微炸毛的后脑。
傅沉抿抿唇，道：“卫荞……”
“沉哥？”
“你是属刺猬的么？”
“不是啊……我怎么可能是属刺猬的……”
卫荞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么说，最后还是不解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半干的头发直接翘了起来。
小姑娘抬头抬头打量他的时候，好似有星光点点漏进眸中，晶莹发亮。
傅沉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伸手。
伸出一只手替她顺了顺头顶的一个暴起的小揪揪，他还能说笑：“不是湿了刺的刺猬？这么一头的小刺……”
这般的动作，傅沉似乎做的很熟练。
但只才揉下了一个小揪揪，卫荞就伸手将他的手拍开。
避开达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后，卫荞自己伸手扒拉着头发：“我不是怕沉哥等急了。”
“我不急。”
卫荞感觉头上应该不炸毛以后收回了手，掌心一小块创可贴在灯光之下有些显眼。
没看到身侧男人微凝的目光注视，卫荞还是一头雾水。
不急？
他这样一个司核心人物不是应该会很忙么，怎么还有时间和她一个高中生玩什么家教游戏。
再三斟酌后，卫荞言道：“沉哥……你是不是很忙，如果你很忙的话就不用管我的，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学。”
“你要自己学？”傅沉看着有些赶人意味的卫荞，将手中的物理书递到卫荞手边：“那你先把第一节看完，我待会提问。”
卫荞接过被甩到自己怀里的物理课本，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我……”
“去看。”
“哦……”
卫荞原本没什么心思在课本上，她自从上了初中就没有这样了，考多少分听天由命，好在她有些小聪明，在苏市那边还能混个中等生。
现在笔挺的坐在书桌前，面前还摊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这种认真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学，那个时候她每日都会为着父母的夸奖而将一切都做到最好。
那时的她腰背挺直，双肩放平，以两脚合拢的姿态看着桌子上的课本。
每个放学的晚上，她都满怀喜悦的等着父亲的夸奖，可卫建东从来不会去她的房间多问一句。
小书房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但是现在有人在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梦回过往，卫荞咬着牙也得学。
时钟滴滴答答平稳的转动着。
很快卫荞就沉浸于高二的一大堆电荷之中。
每本书的第一节都是在引入概念，所以也没有什么难度，卫荞看完以后记了记里面的关键概念，就把书递到身边那人桌前。
简单的概念抽查以后，傅沉将书还给了她。
这般的结果还可以。
小姑娘脑子还行，记东西也挺快。
“你被分到了几班？”
既然楚阿姨都说了要请家教，傅沉想着卫荞这般的成绩，应该不算多么突出。
“一班。”
卫荞将书摊平放在桌子前，坦言。
“一班？”
卫荞看他微微荡开的瞳目，忽就有些小恶劣的将事实用玩笑的口吻道出：“我家里有钱，捐了一栋楼就去一班了，是不是很厉害？”
江市一中按照成绩走班，最好的学生还会留在一班。
傅沉修长指节停驻在纸页之上，闻声一顿：“你中考的时候多少分？”
卫荞握紧了笔：“可以不说么……”
黑色的笔还在少女的指尖打转：“我的成绩配不上沉哥你的耳朵。”
卫荞嬉笑着抬眼。
直视傅沉清冷澹然的双眸，就算无人应和，静默之中她还自得其乐，插科打诨：“我刚刚那句配不上沉哥的耳朵，意思是我的成绩很菜。我在苏市的私立学校长年盘踞在倒数，雷打不动，一直无人超越。”
卫荞继续转笔，大言不惭，现在还开始忽悠人。
“你还挺骄傲？”
“我没有……我不是……不要拆解我的话。”
卫荞不走心的否认三连。
“所以这学期努力一些，留在一班。”
男人语气清淡。
卫讷讷了一瞬。
对上他深邃的眉眼打了个寒战，卫荞不由回笑道：“沉哥……你开玩笑吧？我留不住的……这学期权当是一班半年游了。”
“你一直这么不自信吗？”
傅沉皱皱眉不大相信，小姑娘看上去不像是不自信的人。
“还有半年的时间，够了。”
半年时间就够了？
卫荞将头埋了下去，看着近在眼前的课本，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好好的突然反被奶一口。
卫荞心里掀起了微扬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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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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