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了些啥？”
“他吹牛说和艾林大人可熟悉了，算得上知心朋友。”乔里不屑地说。“他说，首相总是在他们这些小伙子的命名日上赏他们几个铜板，就像对待马那样。别总逼着马儿跑，也要给它点胡萝卜和苹果，这样马儿才会喜欢你。”
“胡萝卜和苹果。”奈德重复道，这听上去这小子还不如其他几个有用。他是小指头所说的四个人中最后的一个了，乔里已经把他们都找了个遍。修夫爵士很不客气，不肯说什么，傲慢就像每个新晋的骑士那样，要是首相亲自找他谈一谈，他自然是乐意奉陪，但仅是个卫队长那就免谈了……就算这队长比他年长十岁剑术强他百倍也不行。那个厨娘倒是很好说话，她说艾林大人老是在读书，读过头了，整天都烦神，头疼儿子身体虚弱，对夫人还很冷漠。那个跑堂的，现在做了鞋匠，从来都没和艾林大人说过话，都读糊涂了，但却满肚子厨房里听来的流长里短，像大人和国王吵起来啦，大人只吃自己的食物啦，大人想把孩子送龙石岛做养子啦，大人对猎狗生产有兴趣啦，大人找了个制甲大师要打副新板甲啦，那甲是烂银装饰，胸前是蓝色玉石做的鹰和珍珠母做的月亮。而是是国王的亲兄弟陪他去选的式样，那个跑堂的说，不是蓝礼大人，是另一个，史坦尼斯大人。
“我们这位都城守卫还记起来些什么？”
“那家伙很肯定艾林大人和小他一半的人一样强壮。他还说，他经常和史坦尼斯大人一起骑马。”
又是史坦尼斯，奈德心想。他很好奇，琼恩·艾林和史坦尼斯虽然相处和睦，但绝无深交。而且当劳勃北上临冬的时候，史坦尼斯竟躲回龙石岛去了。那是他以自己兄长名义亲手从坦格利安那里夺来的海岛要塞。更奇怪的是他对什么时候回来只字未提。“那他们都骑到哪里去呢？“
“那家伙说是去妓院。“
“妓院？“奈德问。”鹰巢城公爵兼首相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起去妓院？“他摇摇头，不可思议，要是蓝礼大人知道这趣闻不知会有何感想。劳勃生性好色，整个王国的酒鬼们唱的下流小曲里他都是主题，但史坦尼斯则截然不同，虽然他比小不到一岁，但风格迥异，严肃，死板，铁石心肠，死守教条。
“那家伙咬定是真的，首相当时带了三个护卫，他说当他接过他们马的时候听见他们还拿这事开玩笑。“
“哪家妓院？“奈德问。
“那家伙不知道，但卫士肯定知道。“
“可惜莱莎把他们都带回谷地了。“奈德嘴里发干。“老天总是和我们做对，莱莎夫人，柯蒙学士，史坦尼斯大人……每个可能知道琼恩·艾林大人出事真相的人都在千里之外。”
“您会把史坦尼斯大人从龙石岛召回来吗？”
“不到时候，“奈德说。”等我弄清这些都是什么意思，搞清他的立场再说。“这些情况困扰着他。为什么史坦尼斯要离开？谋杀琼恩·艾林他是不是也有份？还是害怕下一个是他？奈德很难想像有什么能吓到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当年风息堡被围一年，提利尔和雷德温大人在城外大吃大喝，他在城上看得清清楚楚，却靠着老鼠和靴子皮撑了下来。
“麻烦你把我那件正式的外套拿来，就是那件灰色有冰原狼家徽的，我要让那铁匠知道我是谁，这样他会更加容易合作一点。“
乔里走到衣橱边。“史坦尼斯大人是国王的亲弟弟，蓝礼大人也是啊。“
“是的，但他们却没有请他一起去骑马。“奈德不敢肯定蓝礼的立场，尽管他很友善而且笑容可掬。几天前，他把奈德拉到一边给他看一个十分精制的玫瑰金盒，里面放着张密尔风格栩栩如生的画像，是个有双纯情的眼睛和一头瀑布般柔软棕发的年轻漂亮的女孩。蓝礼似乎很想知道这能不能让奈德想起谁，看到奈德答不上来只是一耸肩，他看上去很是失望。这位少女是洛拉斯·提利尔的妹妹玛格丽，后来他透露说，有人说她像莱安娜。”不像。“奈德告诉他，心中大惑不解。难道这个长得像少年劳勃的蓝礼大人，对那个象少女莱安娜的女孩心生爱慕？这想法让他感到不止是奇怪。
乔里拎起外套，奈德伸手穿上。“也许史坦尼斯大人会来参加劳勃的比武大会。“他说，乔里帮他把后背上带子系牢。
“要是那样就真的太好了，大人。”乔里说。
奈德挂上长剑。“也就是说，不大可能。”他木然一笑。
乔里把披风搭上奈德的肩头，在颌下用首相的手形徽章系住。“铁匠住在铺子的楼上，那是座钢铁街上大宅子。埃林认得路，大人。”
奈德点点头。“那个跑堂的要是让我当无头苍蝇的话，会有他好看的。”这是条不大站得住脚的事，但是奈德·史塔克认识的琼恩·艾林是不可能要穿镶金嵌银盔甲的人。甲就是甲，防身的而不是炫耀的。他也许改了观念，这有可能。他也不是第一个在宫中过了几年就变得天翻地覆的人……但也变化也实在太大了，让奈德不得不起疑。
“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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