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学习紧,任务重,马上要迎来第一次月考。
自习课上,班里静悄悄的,只有翻书的声音。林霜成绩还不错,虽然不是拔尖的,但也离不了前十。到了初三,男孩子的成绩开始拔尖,她必须要更努力些。
时间溜的很快,一恍神到了下午放学。胡岑岑收拾好书包:“霜霜,你还要再上一会儿自习吗?我家里有点事,就和顾帆先走了。”
林霜盯着练习册上的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眉头紧锁,抬头朝她挥了挥手:“去吧,我再呆一会。”
数学题太难了,把她的脑子绕来绕去绕成个麻花,剪不断理还乱,怎么都绕不出来。她的碳素笔尖在草稿纸上乱画,揪了揪头发,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个画一条辅助线,从A点到F点,然后根据……”
林霜惊觉,猛的抬起头,看见徐明泽。
“呀,你怎么还没走?”她瞪圆眼睛。
徐明泽点了点桌子上摊着的笔记本:“补笔记。你做的那道题我刚刚做过,画一条辅助线就可以了。”
林霜点头:“好。我试试。”
果然,那条辅助线像是点睛之笔,林霜很快有了思路。
她唉声叹气,小脸皱皱巴巴:“这个一直是我的弱项。书里还有好几道题不会。”
徐明泽嗯了声:“这题的确很难。关键是步骤太多。你书上还有什么题不会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林霜眨眨眼,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她皱着眉头翻开书,把垂落到耳边的碎头发挽到耳朵后面:“你看这道。我总是觉得数学老师讲的不对。”
为了方便给她讲题,徐明泽坐到了林霜同桌的位置,稍稍凑过来一些看了看书里的问题。
林霜闻见了男生身上好闻的味道。像是花露水。她也往后移了移,听见他的声音:“你这条辅助线好像画错了,所以步骤一开始就不对。应该这样……”
林霜不得不承认,男生的思维比女生灵活太多。怎么她的脑袋瓜子就跟个木头似的。她点头应和:“啊,原来是这样啊。”
做题时全神贯注,很快,天色晚了下来,暮色四合,教学楼隐藏在夜幕中,窗外逐渐安静。
林霜终于把这种类型的数学题弄明白了,心里蛮高兴,对徐明泽表示感谢:“今天要谢谢你啦,明天请你吃糖吧。”
徐明泽站起来,个子高高的,脸上些许羞涩摇头:“这倒不用。你还借了我物理笔记呢。”
教室里开着白炽灯,几个学生还在埋头苦读。
林霜琢磨着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忽然,她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了眼教室后黑板上挂着的一块钟表,七点半,离放学过了一个半小时。
那小孩儿是不是还在等着她?
和徐明泽匆匆告别,林霜收拾书包,小跑着下楼去自行车棚。
远远的在夜色里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
覃景行一直在等她。
因为她的一句话,下午上课的时光仿佛变得格外漫长。终于,放学铃声响起,覃景行不紧不慢的整理桌面,下楼梯,到了自行车棚。
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拿着雪糕来冰他的脖子吗?
他面无表情,倚在栏杆前看着像潮水一样退去的学生们。他们三三两两,一边大笑一边怪笑,像是小学生一样。
覃景行的视线落在对面的教学楼。三楼中间的位置,是她的班级。里面还亮着灯。
他收回视线,看着脚边一株狗尾巴草,脑子里想起她昨天晚上在灯下说的话。
她保护他?
未免太幼稚。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伤痕累累,红绳子在皮肤上格外晃眼。
过了一会儿,她还没来。
覃景行重新看向三楼中间的教室。
窗户边上有个男生认真的垂头,像是在讲题,个子很高。
没有她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校园里人越来越少。办公室老师锁上了门,离开学校。
覃景行心里无端蔓延出烦躁,他顿了顿,把狗尾巴草摘下来拿在手里,研究它的颈部。
直到很久很久,天光都暗了,覃景行听见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会是她吗?
覃景行没有扭头,听着脚步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不是她。
他心里的烦躁像是雪崩后滚动的雪球,越来越大,最后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在地上。
天中挂着一轮新月,孤独的凝视着世间万物。
覃景行垂下眼帘,冷冷的呵了声。
但他还在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哎呀,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事情……把你忘了。让你等了这么久。”
听见她的声音,轻轻脆脆,覃景行内心深处无端的烦躁才消减下去。他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冷漠看着她。
林霜心里很愧疚,怎么就忘了他呢……
她急忙跑到自行车棚里,找到钥匙弯腰开锁。
上衣有些短,露出来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覃景行瞳孔微缩。
林霜早就适应了这样冷冰冰的他,挠了挠头:“对不起啊。”
覃景行没说话,自顾自坐上车后座。
林霜赶忙讨好的朝他笑了笑,像只忘了主人的小狗。她的笑容很生动,红润的唇边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唇红齿白。
覃景行垂下眼帘,安静的坐在车后座。
真丑。
他想。
又忍不住偷偷的看几眼。
林霜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他,大喊:“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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