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排演？”晏慕雪脸上浮起一抹欣喜之色，扬起嘴角就在银姬头上重重一揉，“是他叫你来帮我的？”
想到它之前提及本命灵的事，似乎懂得不少。
晏慕雪暗暗就对这只狐狸寄望了不少。
“不然呢？”银姬很是不爽地翻了翻眼，“你是我家主人心心念念的女人，你要想做成的事，他能不帮你吗？”
心房又被那句“你是我家主人心心念念的女人”，重重撞了一下。
不禁，怦然。
“呃……”晏慕雪干笑两声，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入正题吧。明天的排演，该怎么准备？”
前世她有幸跟着尉迟朗，参加过一次大齐隆重的祭礼。圣女要登灵台织云图，将国泰民安的愿景上达天听，以求得九天神明的恩准和庇佑。可因着当时所站的位置实在偏僻，虽然有幸窥得云图的一丝一毫，却是对云图的织就，依旧茫然。
“首先，你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我主人喜欢……”银姬将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优点”，继续发扬光大。
晏慕雪觉得它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慌忙抢白道：“其次呢？”
银姬对她的抢白很是不满，作势扬了扬爪子，就猛地从她的领口钻了进去，一阵作乱，“小妞，本大仙说话，不要插嘴！”
晏慕雪被它这副故作强势的样子，逗得嬉笑连连，笑着将它的爪子一拨，就道：“大仙快说，小女子绝不插嘴。”
银姬这才哼道：“聚灵成画，有如聚沙成塔。只要掌握了其中的关窍，做起来很容易。明天的排演，最重要的还是准备足够的灵气和祭舞。”
银姬一转眸子，很是怀疑地望着她，“祭舞，你会跳吗？”
晏慕雪脸上不自然地抽了抽，赧颜道：“不会。”
“我就知道。”银姬眼里没有多少意外，却还是很失望。
“……”晏慕雪羞愧得简直无地自容。
前世，她生活在草原的时候，没少跳舞。可那种草原上的舞蹈，美则美矣，却实在不能与祭祀所用的雅舞相提并论。
那时候，她被尉迟朗带到京城的时间，并不长。入宫的机会极少。能接触到祭舞的机会也唯独那一次，还只是看到了些浮光掠影而已。
这样一看，倒还是情理之中。
银姬眯了眯眼，突然道：“洗洗睡吧。”
“啊？”晏慕雪一脸错愕，“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银姬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眯了眯眼，“本大仙困了。你先去洗澡，一会儿本大仙与你梦中相会。”
晏慕雪看着已经睡熟的银姬，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小姐，放心吧。银姬虽然喜欢玩闹，但是对正事还是很上心，不会乱来的。它说一会儿与你梦中相会，就一定会与你梦中相会的。”琴萝笑道。
晏慕雪见琴萝神情笃定，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她将银姬放到床上，妥帖地盖上被子，又和晏慕初笑闹了一会儿，就让人送他回去了。
琴萝倒好热水，试试水温，就来服侍晏慕雪宽衣。
这时间，晏慕雪便问起了这新院子的事，“我在晏家这么多年，都没住上个好地方。怎么你们一来，他们就给我换了一所这么好的院子。”
琴萝将脱下来的衣裳放到架子上，便是回头笑道：“我们来的时候，晏大人有些不情不愿的，挑了一所中下品的院子就想搪塞我们。奴婢那时候，就叉着腰说……我们小姐是晏家的大小姐，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晏大人是看不起我们国师大人，还是看不起太后？”
她说得声情并茂，把晏慕雪逗得掩唇一笑，“也就，只有你们，敢这样对他说话。”
“你是没见过，晏大人当时那脸……”琴萝光是一想，就禁不住一笑，“黑气沉沉的，就跟吃了……”她斟酌了一下，“那种东西一样。”
晏慕雪当然明白她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想象着琴萝跟晏若寒讨价还价的情景，心头却是禁不住一暖，“你们对我真好。”
琴萝见她有些感动的样子，却反倒腼腆起来，抿唇笑了笑，便说：“都是我们该做的。”
晏慕雪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有人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那个人好。
这一夜，晏慕雪真正入梦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她对明天排演的事，始终不放心。在床上抱着银姬，辗转不停。后来实在不想扰了银姬的清梦，只好强迫自己入睡。
这一睡，就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唤道：“晏慕雪……晏慕雪……”
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一个空茫的世界。
是梦境，也是她的意识界。
她两眼惺忪地看了一圈，就看到一个双辫垂肩、生得俏丽无双的女孩子冲她眨巴眨巴眼睛。
见了她满眼的迷茫，就是双臂环胸，凶巴巴道：“小妞，见到本大仙，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啊？”
这腔调……
难道是银姬？
“银姬？”晏慕雪眼底泛起潋滟微光，既是惊艳又是不敢相信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你真的是银姬？”
“不然呢？”
小女孩身量不高，与晏慕初不相上下，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八九岁。一张脸，俏生生的，粉雕玉琢，极是讨人喜欢。
这腔调，这神情。看来，是银姬无疑了。
晏慕雪拉着她的手，仍忍不住上下打量，“这是……你的真身？”
银姬孩子气地摇摇头，“我的真身，就是一只银狐。准确来说，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这样与你相见。”
晏慕雪还是不懂，不禁犹疑道：“我听说，狐族一旦成仙，便可化成人形。你怎么，却是这样？”
银姬黯然地垂了垂眼，“那是源于几十年前的一场倒霉事件，让我身上多了一道咒印，害得我所有的法力都施展不出来不说，还弱得跟寻常的狐狸一样，不堪一击。要想化成人形，更不可能。”
晏慕雪却是突然陷入了沉思，“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救过一只狐狸……”
银姬神情一凛，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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