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竟然有些不敢造次，僵立在那里，将出的话生生扭成了一句：“你想怎么做？”
柔妃却是轻笑着，反问：“你想，怎么做？”
这个问题，在晏慕雪还是废物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过。他曾经豪情万丈、意气峥嵘，对成为一国之君有着无数的打算。
却在此刻，烟消云散。
百里寒脑子里有太多的想法，心里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涌不上来。他无力地掀了掀唇，还是沉默了。
柔妃哂笑道：“太子殿下，这就无话可说了？”她别味地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时间，还长着呢。”
“本宫身上的妖蛊，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寒被她的话蛰得心里烦躁不安，猛地一振袖，转开了话题。
“那个嘛……”柔妃妖娆地那手指掩了掩唇，故作深思地蹙着眉，仿佛思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想到一般，道歉地摊手，“本宫也不是很清楚。”
“什么？”百里寒恼怒地瞪着柔妃，恨恨地咬着牙，“你在耍我？”
柔妃无辜地闪着眸子，嘟了嘟唇，道：“可是，本宫有办法让你不再受此困扰，你难道不想知道？”
百里寒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很是被动。可又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恨恨地捏了捏拳头，“快说！”
柔妃终是如常地笑了笑，“上次让你做的事，你照做了吗？”
百里寒听出她的意思，就点点头，将右手上的黑色手套摘了下来，“你说的办法果然有用，我的手已经好了很多。”
只见灯光上的那只手，瘦如枯骨，颜色深黯，一条条鲜明的脉络在薄薄的皮肤上微微突出，看起来就像一张狰狞的鬼手。
百里寒将手举起来，试着动了动。或许是因为经脉还没有完全恢复，那只是只是在两人的注视下，微微地跳动了一下，显得很是无力。却又并非没有一丝生机。
尽管如此，他依然自我感觉良好。
不经意地看到柔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百里寒脸色一沉，又将皮手套戴上。
柔妃轻盈笑道：“除了感觉手好了很多以外，还有其他的吗？”
百里寒忖道：“本宫记得第一次做完的时候，胸腹间有一股燥意，这种燥意让人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想要做点什么发泄一下。待平静下来之后，感觉有种厚重的东西沉淀下来了，让人心满意足。”
“这就好。”柔妃满意地勾了勾唇，再次拿出一颗丹药来，递给他，“就按本宫上次说的方法，继续下去。不消多少时间，不但会恢复你手部的经脉，还会让你的修为提高不少。很快，圣女就不是你的对手。”
“可，”百里寒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你也知道，天下女子，都只有那么一次。晏二小姐，她已经……没用了。”
柔妃哂笑道：“太子殿下，你觉得这是本宫该为你考虑的吗？身为太子，这种事，应该不是难事吧。”
百里寒捏着那颗丹药，若有所思道：“自古以来，采阴补阳的双修之法，都是男女互补的。却并非一定要纯洁的处子。你这丹药，到底是什么作用？对修炼所用的女子，还这般挑剔？”
“天下女子身体里，都潜藏着一种精纯之气，这种精纯之气，比起费尽心思提炼的灵气更为上乘，却是最为难得。女子属阴，男子属阳，男子若想这股精纯之气为己所用，就需用这丹药炼化。炼化过的精纯之气，会慢慢积蓄成一种新的力量，发挥出乎意料的作用。”
柔妃噙着一抹莫测的笑，转眸看向百里寒，“太子殿下，还有问题吗？”
百里寒被她这样莫测的神色，勾得心中不安一瞬，便捺不住问：“昨天，红墙的封印是不是你解开的？”
柔妃挑眉，勾唇，“太子殿下，觉得呢？”
百里寒不敢贸然回答，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深不可测。稍有不慎，触怒了她，便会万劫不复。
柔妃嘲弄地勾了勾唇，“太子殿下，只要你按着我的法子修炼，短时间内，蛊毒就不会发作。”她将帽兜重新戴回去，冲他妩媚地笑笑，“太子殿下，明天是个好日子，可不要辜负了哦。”
暗影里，一个身影修长的女子跳了出来，走到她身侧。
百里寒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吃了一惊。
他方才，竟然一直未曾发现她的存在！
这女子，亦是深不可测！
意识到这点，百里寒看柔妃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几分。
他不禁很怀疑，自己在这个女子的眼里，到底是盟友还是……棋子？
想到这种可能，百里寒就暗暗心惊。
他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已经走到门口的柔妃，脚步顿了顿，嫣然回眸，“忘了告诉你——天地间的女子虽然都有精纯之气，可若是对方修为极高、灵力深厚的话，那你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什么意思？”百里寒蹙了蹙眉，表示没听懂。
柔妃却是轻笑一声，转向了殿外，“自己慢慢想吧。”
圣女和自己的妹妹有个“寒潭之约”，在晏慕雪进入国子监的那天，就已经传遍了大齐。为此，大齐的民众随时都摩拳擦掌，准备豪赌一场。就赌晏慕琦所能坚持的时间，到目前为止，下注最多的却是一个时辰。而一天，下注者却是为零。
琴萝把这当成一件趣事说给晏慕雪听的时候，晏慕雪冷冷一笑，“不知道我的好妹妹，听见这个笑话的时候，还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底气十足地辩驳呢？”
窗外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晏慕雪长出一口气，从梳妆台前站起来，“走，看看我的好妹妹，有没有退缩呢。”
说话间，就抱着银狐到了晏慕琦所住的地方。
刚刚跨进院子，就听见一声调笑：“晏慕雪那傻丫头，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她也真是傻，真的以为我在寒潭坐上一天，就会怎么样吗？真是痴人说梦！”
晏慕雪脚步一顿，看见晏慕琦映在窗棱上的身影，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无所谓。
她突然就笑了，“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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