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的餐厅,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坐在桌边的女孩正无聊的摆弄着手腕的镯子,浅浅的翡翠绿,衬得那一小截手腕儿肤如凝脂。
偶尔她会看一眼手机屏幕,漆黑的一片,和她眼底一样,晦暗不明,叫人看不透情绪。她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单手托着下颌,镯子从手腕滑下,她看一眼,视线又继续飘远了去。
猎人等待猎物的过程总是很耐心的,她想,这场充满未知的见面于她而言,和狩猎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定义在于,她等待着的,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恋。
松开手甩了下手腕儿,镯子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准备活动一下肩膀,却在看到门口处一个男人推开门走进来时恢复了端正的坐姿。
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她失笑,微眯着眼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换了个让自己轻松的姿势。
直勾勾的视线落在随意的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丝丝缕缕的阳光散落让男人的发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眼眸深邃,有些单薄的唇紧紧的抿着,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是要开一场会议而不是,和人会面。
“我叫花璃儿。”她像是没看到他一脸的不情愿,反而笑了笑,主动抬手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花鲤儿?怎么不叫花鲢儿?”漫不经心的一句,男人接过水喝了一口,自我介绍了一句,“我叫江南曦。”
其实这样的两句话,都算不上礼貌,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友善的开场白了,但花璃儿还是耐心解释:“不是鱼儿的鲤,是玻璃的璃。”
大概是在这种事上认真解释的样子有些犯蠢,她看到江南曦眸色里划过了一抹明显的笑意:“年龄。”
“20。”
“成年了?”他有些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尽管化着淡妆,但视线所及那张精致娃娃脸,实在很没有说服力……
花璃儿点了点头,语气认真:“成年了。”然后很是无奈的一摊手,“长得显小,我也没办法。”
江南曦像是想到了什么,浅浅的笑了笑,花璃儿撇了撇嘴,不解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哪里好笑了。”
“我有个朋友,跟你一样。”
一把年纪了还挂着张娃娃脸,没少被队里的人嘲笑。
“男的?”花璃儿偏头问他,“长着娃娃脸的男人?”
然后自己也笑了起来,“那很可爱啊。”
“可爱这个词对男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夸奖。”他结束了这个话题,问了正事,“你知道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相亲。”
江南曦瞥了她一眼:“家人逼你来的?”
“不是,我是自愿的。”花璃儿摇了摇头。
他这次是带上些审视的目光看她了:“为什么?”
要不是他爹没收了他的签证,非逼着他来见一见所谓的,以前老院子的邻家的姑娘,他怎么会来相亲……
天知道当时他们一个院子里年纪参差不齐的孩子有多少,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哪里还有印象……
不过为了签证,他想,浪费时间就浪费时间吧,反正只是见个面,再随便找个理由说不合适、没感觉,就好了。
然而他以为对方不说和他一样,至少,也有着某些不甘愿的情绪的吧,这样彼此也好达成共识,免得互相麻烦,不过她竟然是自愿的?
“你不记得我了?”花璃儿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望向了桌上的空茶杯。
握了握手心,薄薄的一层汗意,她不动声色的用大拇指捻了捻指尖,然后松开。
江南曦漂亮的眉头拧了拧,似是回忆,然后他摇了摇头。
花璃儿闭了闭眼,她想说什么呢?
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她也记不清到底是哪年哪月。小时候的印象停留在大哥哥背着她回家宽厚的背上,也停留在那双帮她擦泪的手上,其实那时候的喜欢根本算不得是多深的感情,偏偏她一记这么多年。说起来,还真是傻。
满打满算,他去念大学那一年她也才十一岁,小孩子的脾气一上来,一个人在屋子里死活不愿意出去送他,可是又口嫌体直的趴在窗户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现在想想真想回去一巴掌扇死闹别扭的自己,不过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江南曦从来都不认识她,或者说,从来都只把她当成众多邻居家小孩子中的一个。
一点都不特殊,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再后来连他们一家人都搬走了,她也搬了家,两家人再没了联络,可记忆骗不了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一个院子里的大哥哥,漂亮,笑起来很好看,话很少。
他从小长得就出众,成绩也好,脾气也好,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那时候好像最常听到大人说的话就是——你看看隔壁家的江南曦。
所以后来,连她自己身上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他的影子,想要努力的变得优秀,想要变得璀璨,想要,得到他赞赏一眼。
九年了,九年足够她长大,也足够叫年少时懵懂的好感长成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叫她没办法藏起这份心思。
或许也可以藏起来的,但她不愿意。
总要试试,不是么?
想到这,她抬头望向他,尽量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她说:“我当你女朋友吧。”
“假装在一起,这样,江叔叔就不会逼着你不停的去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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