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曜到来时,众人已再次谈笑风生。
“朕来迟了,还望母后不要怪罪。”祁曜免过众人的行礼,径直走到太后身边。
“皇上日理万机,社稷安危全系在你一人身上,辛苦皇上了。”太后此时才露出了真正慈爱的目光。
祁曜落座后,眼神下意识地落在了浅晴身上,只见她梳着垂髫,头顶斜插着一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手拿一柄扇水墨团扇,身着一袭冰蓝色的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
乖巧安静地坐在太后身旁,低眉顺目,比往日多了几分端庄优雅。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皇后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眼神不仅发冷,只是语调依然温柔。
“嗯,那便开宴吧。”祁曜收回视线,平静地点了点头。
丝竹声再次响起,舞姬翩翩起舞,众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只是突然间出现的惊恐之声打破了这一热闹欢快。
“啊!是蛇!”
“天啊!救命啊!”
“不要过来!走开!”
一声比一声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大殿,而位于上首的祁曜等人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看到底下的人神情惊恐,动作慌乱无比,到处逃窜。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变得狼藉脏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祁曜星眸半眯,冷意迸发。
太后也眉头紧皱,担忧不虞。
苏连安脸上也带着几分惶恐,“回皇上的话,听说是大殿之中出现了蛇。”
“蛇?”皇后等人闻言面露疑惑之色,这大殿之中怎么会出现蛇?
在众人疑惑惊恐之时,便看到几条有成人手指粗细的蛇快速地穿过众人,朝祁曜等人滑行而来。
“天啊!蛇朝这边来了!”宫嫔看着那一条条吐着蛇信子的小蛇,都怕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有些甚至跳上了桌子和椅子上,就怕蛇会碰到咬到自己。
因着四周都被蛇群包围了,祁曜等人只好围成一个圆形,躲在高台之上,进退不得。
而浅晴看着眼前这慌乱的一切,脑子也有些蒙圈了,她下意识地望向一旁的祁宏彦,发现祁宏彦被德妃紧紧地护在怀中,而她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娘娘小心!”安儿和吉儿此时也顾不上主仆之分了,牢牢地护在浅晴身前,虽然她们也怕得浑身在抖,但是却不能后退一步。
而祁曜面前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侍卫和太监,侍卫拿剑,太监拿桌子上的盆碗碟筷不断地攻击着地上蜿蜒而来的蛇。
可是小蛇们动作灵敏而凶残,躲过了一次次的追杀,竟有不少是已经来到了祁曜的面前。
“畜生放肆!”祁曜看着如此慌乱的场面,脸色越发黑沉如水了,自己拿过一把剑也在砍杀不断靠近的蛇群。
皇后等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色早已吓得发白,闻着那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更是恶心地不断干呕。
“啊!我被咬了!快救救我!”
“好疼!我要死了!”
大殿之上,越来越多人哀嚎了,让本来便惊恐的人们更加绝望了,都拼命地朝殿门涌去。
而在忙乱之中,人们甚至还发生了踩踏,整个局面更加失去控制了。
浅晴被人护在身后,也是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就想着哪里有逃生之路。
可是不知为何,一波接着一波的蛇群集中朝着她们涌来,即使是满地同类的残骸,它们也没有丝毫胆怯之心,一条接一条像潮水般涌来,凶狠得像失去理智一样。
为什么蛇群都往她们这个方向移动?是有什么在吸引它们吗?
如此想着,浅晴再次环视四周,果然发现大殿中的其他地方虽然也有蛇,可是却也是分散的几条而已,大部分的蛇全部朝她们汹涌而来。
“晴儿小心!”就在浅晴失神的瞬间,一条凶狠的小蛇朝着浅晴所在的方向爬去,不过幸得祁昀相救,中途便砍下那蛇首,浅晴才幸免于难。
浅晴望着脚边被砍成两半却依旧睁着眼睛盯着她看的小蛇,胸口处也忍不住难受起来,只想将腹腔之中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可是就在她弯身的瞬间,竟看到有一条动作极其灵敏的小蛇穿过众人,眼睛泛着凶光地朝着太后直直地飞驰而去。
只是短短的两三秒之中,它便从远处游走到太后面前。
小而泛着冷光的尖牙在烛光下更显狰狞可怕,身上斑驳的花纹更是让人心惊,仿佛被它咬上一小口便要到阎罗殿报道一般。
而祁曜祁昀等人此时也看到了这小蛇,心中又慌又急,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看着这小蛇像离弦的箭一般跃到空中,躲过众人,张开那血盆大口便要咬上太后。
太后早已被嘈杂的声音,拥挤的人们弄得有些慌乱,待小蛇来到面前时才愣愣地反应过来,脸色惊得发白,身子疲软无力,根本躲不开这来势汹汹的小蛇:“救、救我!”
“母后!”祁曜和祁昀兄弟俩见此情形,只觉得心肝俱裂,痛不欲生。
“天啊!”皇后等人吓得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而有些胆小的人竟吓得晕倒过去了。
而在太后痛苦绝望地闭上眼时,一双白嫩的小手竟快准狠地捉住那空中飞驰的小蛇,让它不得再上前一步。
众人被这反转的奇迹给惊呆了,下意识地顺着那白玉的手望过去,便看到浅晴害怕惊恐却无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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