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祁曜紧闭双眸,回想着与浅晴过去的种种往事。
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哀……
明明都是同一副面容,却是两种神情。
仿佛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她落水之后发生的,而且每每当他回想起梦境中浅晴死而复生时的表情神态,心中的那种荒唐想法便会破土而出。
是他人借尸还魂,还是如宁妃般重生?
祁曜蓦然睁开眼,紧抿薄唇。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必须弄清楚。
“去关雎宫!”
苏连安吓得脸色都变了,跪在地上劝阻道:“皇上,御医说您重伤初愈,只能卧床休养!”
“是朕糊涂了,还是你糊涂了。”祁曜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下了床,光脚便朝殿外快步走去。
“奴才知罪!”苏连安暗道自己失了本分,忙唤人进来服侍祁曜更衣。
关雎宫里,浅晴好好地睡了一觉后,便亲自照看着四个孩子。
因着龙凤胎还小,根本离不开她,所以这几日她也带着孩子住在了养心殿内。
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倒也轻松了不少,起码她宫里的安全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派人去养心殿后,浅晴便陪着乐儿和保儿玩耍了好一会儿。
“母妃,父皇是不是病好了?”乐儿放下手里的积木,明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担忧和害怕。
浅晴知她是想起了太后的事了,将她轻搂在怀里,点头笑道:“是啊,你父皇已经痊愈了,日后又能陪乐儿了。”
乐儿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要父皇陪,我想父皇多睡一点,这样就不会生病了。”
“我们的乐儿真孝顺,假如父皇听到了你这话,肯定会很高兴的。”浅晴欣慰道。
乐儿喜滋滋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拉着浅晴继续玩积木。
而门外的祁曜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不似刚刚般冷硬。
苏连安得到了祁曜的示意,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浅晴愣了一下,随后便看到祁曜大步跨入殿中。
乐儿好几日没见着祁曜了,当下眼睛便亮了,扔下积木便扑过去搂着祁曜的大腿:“父皇!”
祁曜对上乐儿那湿漉漉的大眼,心里的几分不自在便烟消云散了。
“乐儿想不想父皇?”声音虽有些沙哑,但也如往常般温柔。
“想!乐儿好想父皇!”乐儿依偎在祁曜怀里,软糯道。
而一旁的保儿见了,也不甘示弱,伸手便拉着祁曜的衣摆,“父皇!抱抱!”
祁曜便一手抱一个,被亲得一脸口水。
浅晴看着也觉得高兴,但也知祁曜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便命人将乐儿他们抱下去。
因着不喜人伺候,孩子离开后,殿中便只剩下两人了。
茶香袅袅,但浅晴却倒了一杯白开水到祁曜杯子里,笑道:“皇上刚醒,不适宜喝浓茶。”
祁曜静静地眼前的青花龙纹杯,蓦然开口道:“你……以前不是喜欢白毛猴,说是喜它醇和微甘。”
浅晴没想到祁曜会提起这无关要紧的小事,下意识地转了转杯子,笑道:“之前怀乐儿的时候御医说不能常喝茶,待乐儿出生后,我便很少喝白毛猴了。”
原主是喜欢白毛猴,但她却不喜茶苦涩的味道,但刚穿越的时候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生生喝了一年多,还是在怀上乐儿的时候才有机会摆脱这折磨着她味蕾的茶香,
“是吗?”祁曜轻皱眉头。
“皇上?”浅晴脸上的笑也淡了。
“你知道这几日我梦到什么了吗?”祁曜直直地望向浅晴,目光平静淡然,却仿佛能望进人的心里。
“不知道。”面对这慑人的目光,浅晴不敢移开视线,而是对了上去道:“皇上想说什么?”
“我梦到了你落水后的场景了。”祁曜敛下眸子,望着手中温热的茶杯道:“那时候你病得很重,连喝水都喝不下去了,还和吉儿安儿她们说笑着,怎么自己连喝水都不会了?”
浅晴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
因着他这话与她记忆里的完全重合了?
难道祁曜真的梦到了原主病重的时候了?
又瞧着今日的祁曜脸色十分奇怪,与平时亲近亲热的模样大相径庭。
莫非是祁曜在梦里梦到了什么?
祁曜打量着浅晴苍白的神色,问道:“我说的对吗?”
浅晴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我确实与吉儿她们打趣过这事。只是皇上怎么会梦到……”
祁曜摇头打断她的话道:“那种感觉不像是梦,而是身临其境。”
如今只要一闭上眼,那梦中人眼中含泪遗憾逝去的场景便占据着他的脑海。
“这怎么可能,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浅晴有些忐忑道。
“宁妃重生之事可能发生,那我魂穿过去,也未尝不可。”
“皇上真的信了那重生之事?”浅晴用力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连声音里都染上了几分紧张。
祁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信还是不信?”
浅晴紧咬着嘴唇,看似无助,但脑海中却把这事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祁曜磕到了脑袋,一醒来便来关雎宫与她说这些话,难道祁曜梦到了原主身死而借尸还魂的瞬间?!
越想越心惊,脸上惊恐害怕的神情倒越发真实了。
思绪百转千回后,才开口道:“宁妃说的话,我信,重生之事,我也信。”
“你信?”祁曜半眯着眸子道:“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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