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她说了近十分钟，才弄明白这些东西并不是一次性的。
“原来碗筷还有这种操作。”他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刷碗。
这些盘子都是简漠花大价钱淘回来的，要让她知道她心爱的锅碗瓢盆被“摧残致死”，一定会卸了那人胳膊。
何翩翩默默把尚存的盘子从垃圾桶捡起来清洗。
还好这勺子这锅是不锈钢的，扛摔。
“去沙发上坐好。”
自知帮了倒忙的少年出奇的听话。
何翩翩走进房间，翻箱倒柜倒腾了一会儿。
走出来，把购买锅碗瓢的单据拍在桌上。
“摔坏的瓷碗盘子一共是两百九十五，给你打个八折，赔钱！”
“没钱，先欠着。”
“从工资里扣。”
他诚然道：“我可以今晚陪你抵债。”
“——不需要！！”
简漠的嗜好古怪，赔钱也未必买得回来这些奇葩盘子。
要怎么和她解释“古董”们的死法？
她一个头两个大。
“决定了，我给你当两个晚上门神。”
“谢谢啊。”她不领情，从鞋柜里翻出一沓画纸，“我自己贴张飞！”
说着撕开双面胶。
她根本不可能和一个生活常识这么差的人一起睡。
何翩翩已经忘了晚上是怎么过的。
大概是翻箱倒柜得太累，大概是被气得没空失眠，大概是酒精的作用。
她睡得很安稳。
次日
何翩翩精神饱满地出现在弘阳集团总部十五层办公室。
今天很奇怪。
跟何经理总是同进同出的小鲜肉高富帅居然落单了。
该不会是小两口吵架了吧？
“我赌五毛，吵架了。”
“我赌一车黄瓜。”
何翩翩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八卦。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喝了一口秘书准备好的红茶。
山区的项目正在进行中，她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能待在市区，其余时间需要考察市场，为销售做准备，时间很紧。
“山区那边情况怎么样？”她一边在文件上签字。
“何经理，是这样的，近期山区都有强降水，巡演很有肯能会被取消，而且为了您和演员们的安全，建议更改期限……”
“演员的安全重要。”何翩翩打断秘书，“竞标的那几家公司，通知他们竞标时间了吗？”
“都通知过了。”
“三天内做好这些事，帮我订飞X市的机票。”
“好的何经理。”
“巡演可以取消了。”智洋推门而入。
没敲他的门，居然没迟到。
“为什么？”何翩翩故作不悦地看着他，效仿他在养猪场时的傲慢神态，“你怎么到我办公室跟进自己家一样？礼貌和尊重自己的上司，懂么？”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退出去重新敲门。
“请问，我的顶头上司，我可以进来么？”
“请进。”
“希望你过会儿也有这种气场。”
他把一份文件递给她。
她翻看一遍，抬眼漫不经心看着他：“此话怎讲？”
“投资商要见你。”
“什么投资商？”
“可以带给你比巡演多N倍善款的投资商。”
她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他把投资人的名片推到她面前。
叁影集团负责人何茂成。
业界如雷贯耳的电影电视制作公司，国内精良电视剧多出自这家。
“叁影怎么开始做起公益来了？”
“一切皆有可能。”
“你看起来很自信啊弟弟。”她双腿交换一个交叉的姿势，笑眯眯：“别告诉我，你家已经富到可以收购叁影的地步了。”
他又不是董事长的儿子。
“当然不是。”
“叁影虽然很有名气，不过A基金是做慈善的，我看重的只有他们愿意为基金投入多少，而不是品牌的号召力，我们不需要这个，所以，值不值得我亲自跑这一趟去面谈，还要看他们的投资数额。”
“你说的不错……”他倾身靠近。
何翩翩想起在车上的那一幕，赶紧闪得远远的。
“半米，请和我保持半米的距离。”她抬手示意他离她远点。
他板起一张俊脸，冷漠地比了个数。
何翩翩眼睛一亮，“多少？”
“2~5千万。”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菜市场说“萝卜一块五一斤”。
“多少？？？”何翩翩提着气，吊起嗓子又问了一遍。
“起步价，两千万。全部用于A基金旗下公益项目，并且只用于建设山区助力留守儿童这一个单项目。”
何翩翩二话不说，拿起手包，拉着他就走，“GO。”
“去哪？”
“废话！见投资商啊！”
A基金全体职员共四十名员工，四十双眼睛活生生看着她们平时高冷的何经理，拖着高帅小鲜肉的手离开公司。
“没吵架啊，给钱给钱！还有两车黄瓜，快点快点……”
*
“喂，大姐，我这双手很贵的。”他握着她的手不松。
“拉一下怎么了？”何翩翩已经迫不及待，“别墨迹，算还你强吻我的。”
“现在的大姐都这么奔放的么。”
她瞪他一眼。
他笑得好看，绅士地帮她拉开车门，“美女，请。”
“为什么不坐前面？”
“一辆车最危险的位置就是副驾座，为了我的人生安全，还是坐后排比较靠谱。”
坐在他旁边，是最危险的。
“开快点。”
“安全第一。”
“你不是说他们负责人的派对六点钟开始么？去晚了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确实，想跟他们合作的商人大多趁此机会混进派对，去晚了一分钟，没准就被别人谈走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两张入场券。”
“那你还开这么慢！”
也就比步行快一点点。
“你太重了，坐后排我车拉不动。”
“……”
明知道他故意的，为了早点赶去派对，还是坐到副驾座上去了。
五星级酒店的商业派对现场。
爵士音乐绕梁优雅奏响，灯光缤纷，盛装出席的美女们争相斗艳。
商业巨头齐聚这场派对为叁影总裁庆生。
何翩翩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我貌似缺少一件战袍。”
她穿着工作装，平时这套衣服可以说是尽显职场女性魅力，但是此时，所有女士都精心打扮，裹着凸显身材曲线的昂贵晚礼服。
“姐姐，气场全开，你能行。”头顶传来同伴戏谑的声音。
她手心冒汗，“几千万的赞助费，能不紧张吗！”
“别怕，有我在。”
“你在反而挡住我的气场！”她仰头望他一眼，“要么你就离我远点，要么就蹲下！”
“需要我跪下吗？”
“你不嫌丢人的话，当然可以。”
“那不行，让我下跪只有一种可能。”
“嗯哼？”
“向你求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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