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吃饭，顾雪的肚子顿时很配合地唱起了空城计。
她确实已经饿的头昏眼花，算下来足足一天一夜，她滴水未沾，嘴唇都有些发干。只是他会那么好心带自己吃饭？
他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威胁着，要让自己生不如死吗？
那声音现在想起来都犹如是魔音，让她忍不住一阵心有余悸。
见她一直都没有动作，他意外地没有动怒，只是晒然冷笑，动作优雅地拨弄着自己的衣袖，薄唇掀动，“今天的这顿饭是和你的养父一起吃，你不想去？”见她一直都没有动作，他意外地没有动怒，只是晒然冷笑，动作优雅地拨弄着自己的衣袖，薄唇掀动，“今天的这顿饭是和你的养父一起吃，你不想去？”
顾雪身子一僵，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一副表情，难道真的不想见他？”她疑惑的样子让他兴味盎然地挑挑眉，声音懒懒的，却是带着一丝明显的讥讽，“就算是他把你给卖了，他也养了你十几年。你不好奇我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吗？”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又变得有些不耐烦，“快点起来，我可不想浪费时间等你。”
顾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都是被他有意无意带着刺的话给中伤的。她抿了抿唇，见他已经转身走出房间，连忙裹着薄被从床上翻身下来，忍着全身的酸楚，走到了衣帽间，随手拿了一套可以穿的衣服就跑进了洗手间。
不管符天恒见爸爸是为了什么事，她想一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再说了，她也是时候可以和他谈判了。
他之前说的两次，她已经连本带利地还上，她现在有资格让他履行承诺了。
顾雪很识趣，她并没有让符天恒等太久，很快就下了楼。酒店门口停着一辆她熟悉的黑色宾利，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在前面稳稳开车，中间的隔音玻璃升起着，隔开了原本就狭小的空间。
符天恒坐在后车座，她弯腰一坐进来就感觉到阵阵压迫人心的气场，所以她选择规规矩矩地坐在最边沿，小小的身子几乎是贴着车门的，视线也随意地看着车窗外，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少到最底。
只是她一坐进车子就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她的神经绷得太久太紧，到了此刻，就觉得很累，况且她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一会儿要见爸爸，身边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绝对不会那么好心抽个时间还陪着自己去和家人吃顿饭，她不会天真到那样自作多情。
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猜不透，也没有力气去猜，就这么歪着头靠着座位，几乎是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陡然一阵低沉的嗓音飘来，“现在很怕我了？”
顾雪猛地一震，有些慌乱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他。
符天恒很是随意地坐在自己的边上，甚至还对她笑了笑，“你这样一副样子可不行，一会儿见到你养父，他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他刻意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甚，只是未达眼底，“不过就算他知道我在欺负你，他应该也无所谓，反正你也就是他用来换取利益的一件工具而已。顾雪，你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是谁吗？一直寄居在顾家，被人当妓女一样使用，你都不觉得羞耻吗？”
顾雪的心口顿时血淋淋的一片，他的话每一个字都似最锋锐的刀，刀刀扎在她心尖上，刀刀见血，扎得她血肉模糊，扎得她肝肠皆断，几乎连最后的知觉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难过，以前他告诉自己，她很好，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妓女……
不过她真的出卖了身体，所以她百口莫辩。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泪光盈盈，可是他越是要这样羞辱自己，她就越不想在他的面前掉眼泪。所以她只是用力睁大了眼睛，似乎想把心底最后一丝酸凉的悲哀逼回去。只是发白的双唇剧烈地抖动着，最后也是一扭头，继续看着车窗外。
她的不予回应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拳头狠狠地打出去，却是落在了棉花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挫败。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活该！她承受的这些和自己这十几年来所承受，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原本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把打算给顾家的生意给拿回来，为的就是要让她乖乖地自投罗网，这一场好戏现在才刚刚开罗，后面还有更精彩刺激的等着她，他的目的不就是这些吗？
可是现在，为什么看到她凄凉的背影，他竟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符天恒，你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而这个叫顾雪的小丫头，是她欠了你！
你要讨回来，理所当然！
她承受再多的痛苦，那都是她注定的，这是她的命！
“该死的！我在跟你说话，回答！”他眸色一沉，原先心底升腾起来的那一丝不忍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猛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就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谁知道，却让他看到了她满脸泪痕偷偷哭泣的样子。
顾雪大概是有些措手不及，正好微闭的眼睛，睫毛湿漉漉，像是秋天早晨湖边的灌木，有一层淡淡的雾霭，他所有的动作一顿，心头莫名地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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