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湜有那么一瞬真以为唐璐怀了自己的骨肉,右手摸向她的肚皮,被她一巴掌拍开,嗔了他一眼:“夫君,有外人在呢,你给我点脸面。”
“唐姑娘,您又欺骗杂家,大前天都说过一回怀孕话题,被咱家王爷识破,咋才三天工夫又怀上了,您这肚子也忒会怀了。”高力士对晋昌坊那日的被骗,耿耿于怀,不顾礼貌的出言嘲讽。
崔湜脸色一沉:“高公公,崔某的娘子是否怀孕,崔某作为夫君还没说道,您这位没把儿的公公着哪门子的急?”
高力士噎住。
崔湜哼了声,面朝一侧的高仙芝道:“高将军,你是奉了临淄王的命来夺人妻子吗?”
高仙芝哑口无言,夺人妻子,他怎可能做这么没品的事?实在是身为人家的属下,不得已而为之。
唐璐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慵懒的微笑:“我确实有了崔家的骨肉,昨天还请了一个游方郎中确认来着,二位何必强人所难?”
高力士上前几步:“唐姑娘,杂家不信,您上次在晋昌坊就蒙骗了杂家,现在该不会也使得小伎俩吧?”
唐璐睁着一双明眸:“高公公,您认为传宗接代这么大事情是闹着玩的?”
高力士尴尬的道:“杂家不知道。”他是无根之人,一直以来的想法就侍候好自己的主子。
崔湜脸上带讽刺:“高公公,你回去同临淄王说,崔某已经跟唐璐订了百年之约,临淄王若敢来横的,崔某不惜一切代价同他斗到底。”
李隆基虽是临淄王,但根基浅薄,一言一行都不能给朝臣们留下把柄,崔湜自是有对峙的本钱。
高力士苦恼地瞅了高仙芝一眼:“高将军,您说咋办?”上回晋昌坊就没完成临淄王的交代,这回再办砸了,回去后还不被剥了皮。
高仙芝光明磊落,从来这么没强人所难,十分头疼:“唐姑娘,请恕在下多言一句,都说人往高处走,您如果迈出这步,到临淄王跟前服侍,凭姑娘的本事,将来当个侧妃也有可能,不比遁迹长安一角,做个普通的布衣百姓强得多?”
唐璐唇角撩起弧度,声音如清泉潺潺:“我觉得做个自由百姓远比当任人欺凌的妾来得舒坦,宁为蛇头不为龙尾,高将军对这话怎么看?”
妾是男人的玩物,一旦失宠,连个下等的奴才都不如。历年宫里选秀,民间百姓都要四处藏女儿,可见那碗饭不是谁都愿意吃的。
高仙芝再把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年纪不大,能说出这样发人深省的话。
“高某打搅了。”
高仙芝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躬身作了个揖,手按长剑,一言不发的离开。
门前剩下发呆的高力士,喃喃道:“这怎么办好?”高仙芝虽是个散官,却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不是自己比得起的,主子眼睛一瞪,自己就得脱层皮。
“高公公,你还有事吗?”唐璐浅笑的问,意思你怎么还不快滚。
“杂家,杂家……”高力士怕回去挨主子的骂,连续两次办事不利,从来没有过,以前也给临淄王找过女人,但哪家人不是敲锣打鼓把打扮好的女儿送上马车,再千恩万谢,唯有这个唐璐不识抬举。
双方正在僵持,胡同口来了一名骑马的侍卫,到了唐家门前下马。
“请问,怀德县主是哪位?”
“是我。”
那侍卫躬身见礼:“这是太平公主的请柬,请县主收下。”
唐璐接过请柬看了眼,抬眸道,“这位侍卫大哥请进去喝茶,聊表谢意。”
“不了,小人还要给其他几个府上送信,告辞。”侍卫拱拱手,回身上了马背,离开了。
“什么请柬?”崔湜问道。
“是太平公主举办的马球赛,说好了昨天去的,但下了雨。”唐璐把请柬递给他,“不知道公主从哪得到的消息,得知你也在这里,说让你陪我一同去。只是这都多会子了,吃饭朝食,再拾到拾到,当了马场不知什么时辰。”
崔湜笑了:“马场在骊山脚下,当天去未必当天回得来,晚上骊山行宫还有场宴会是跑不了的,以往公主举办的马球赛都要两三天。”
唐璐掩住了嘴:“难道晚上要住进行宫不成?”
崔湜点了她额头一下:“想的美,骊山周围有许多客栈的,要是你住不惯客栈,我们崔家在骊山还有座园子,可以住进园子里。”
乡间别墅!听着挺吸引人的。
唐璐正想跟家人回屋,瞥了一眼,高力士还傻傻的站在门前。
“高公公,你怎么还没走?”
“唐姑娘,您是县主?”高力士愣愣地表情,县主是有品级的,跟普通女子不同,就算进了临淄王府,起码也是个贵妾。
“唐璐不才,几个月前,立了点小功劳,被圣上封为县主。”唐璐声音淡淡的,神情娴静,站在那里宛若一株静立的树。崔湜十分欣赏她遇事波澜不惊的性子,牵住那只细致的手腕,“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好赴公主的邀约。”
“好的。”
崔湜带着她往院内走去。
高力士眼见没戏了,垂头丧气地带着那群官兵离开了永安坊。
唐府门前闹的这阵势,左邻右舍早跑过来围观,仿佛与有荣焉的说什么的都有。
“都是一样的人,你看唐家就生出金凤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么咋没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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