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阿克提姆海战与罗马帝国的衰落
罗马的困惑:实行共和制还是君主制
阿克提姆海战以屋大维的胜利和安东尼的失败告终。表面上看这是一场内战的结束和一次叛乱的平定,但实际情况复杂得多。
阿克提姆战役的结果意味着一种旧政治的结束和一种新政治的开始。在罗马人之前,有亚述、波斯、希腊、马其顿帝国的前车之鉴,罗马人从一开始就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汲取雅典人的教训,罗马花大力气清扫后方和侧翼:通过三次布匿战争消灭迦太基;征服西班牙、高卢、不列颠。罗马的法典简洁实用;罗马的“公民”政策颇得人心;罗马的土地政策保证军团打到哪里,农民就把地种到哪里……然而自恺撒以来,始终有一个问题困扰着罗马:实行共和制还是君主制?
共和制虽然进展较慢,但却使罗马根基牢靠。然而终有一天,过大的疆域、过多的执政官将导致分裂,正像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的短命帝国一样。分裂必然引发内战,恺撒就遇到了,屋大维也深陷其中。从一开始,西方就没有中国的诸侯分封制,无法将国土分割到小得不足以同中央造反。过强的将领会把内战打得无比惨烈,最终罗马又会同希腊一样,为后来的民族作铺垫。
实践中似乎只有独裁一条路可走。
东西方君主制的区别:世袭与选举
屋大维在罗马元老院支持下称帝,是一种可以理解的政治选择。与其选择分裂的内战,不如牺牲一部分自由和民主,树他一个皇帝。本来,恺撒已是任期10年的独裁者,公元前45年,他又成为终身独裁者。东西方君主制的区别在于:东方是世袭君主制,西文是选举的终身君主制。西方之所以还保留了这一点儿民主,也是环境所迫:为了捍卫帝国并扩张帝国,任何君王都要投入几乎不间断的战争。战斗的本领和驾驭战争的能力,只能从战斗和兵营中培养。一个世袭皇族,不亲自打仗,就不具备统帅军队的能力,这就是世袭制和选举制的区别。几乎所有以频繁战斗为特色的游牧民族,都采取选举制(当然选举范围因部族而异)。
绝对的权力一经授予,马上就出现腐蚀现象
值得一提的是屋大维在阿克提姆海战胜利后穷追安东尼到埃及,迫使他和埃及女王克里奥帕特拉自杀,永绝帝国后患,保障了罗马的安全和相对稳定。无论是世袭制独裁还是选举制,它们的实际运作情况同设计者的初衷都大相径庭。绝对的权力一经授予,马上就出现腐蚀现象。被授权的人恣意妄为,不受监督;授权者或授权集团也想专权,类似中国宫廷的后党、宦官或权臣,权高慑主,并达到随意换主的程度。罗马变成一棵大朽树,外表强壮,里面腐烂,只是由于周围被清扫,尚无大风雨来袭,显得坚不可摧罢了。
罗马无论是采用共和制,还是专制集权,它的腐败和衰落都无法避免。长时间的和平岁月,足以腐蚀掉任何强大的战争机器。问题的实质不仅仅在于为什么罗马会灭亡,而且在于罗马废墟上的新文明如何汲取罗马的教训,比它做得更好。
西罗马消亡,拜占庭(东罗马帝国)时运上升
当西罗马消亡时,拜占庭的时运正在上升。君士坦丁堡横跨黑海和地中海,占有亚、欧、非贸易之利。正如前面所述,河流、分水岭、内陆湖又把海洋的功能放大。只要中国、中亚、西亚、东南欧的局势大体稳定,拜占庭(东罗马帝国)就能生存下去。它在历史上的多数时间里,与其说是个领土国家,不如说更像一个大陆型城邦。它利用宗教、文化和贸易之利,耍尽权谋;让人弄不清它是欧洲伸向亚洲的桥头堡,还是小亚细亚跨入欧洲的拱心石。它所信奉的宗教令人想起罗马;它的叙利亚血统的国王,又让人觉得它是亚洲古文明的欧洲包装。拜占庭存在了那么久,真是个奇迹。
“病树前头万木春”
罗马的灭亡并不全是坏事。它如一场森林火灾清除了朽木,给万树更新腾出了空间。
在那些软弱无能的罗马皇帝之后,欧洲所有民族都有机会在历史上大展宏图。即便是在历史学家口中的欧洲“中世纪黑暗时期”,欧洲也远非漆黑一片。它只不过是在光芒万丈的伊斯兰国家面前缺乏炫耀的光彩而已。它因祸得福:世界文明的中心转移到新文明的边缘,让它尽享新文明之利,而因贫穷愚昧(相对而言)不受腐败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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