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荏坐在东偏屋窗前翻看医书,将不懂的标记,等李长河出诊回来给她讲解。
隔壁院子安安静静,似无人在家一般,连平常最喜欢大呼小叫的晓丽也没声响。
一直到午后旺婶从南山回来,隔壁才有了动静,接着听到了低低呜咽声。
再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自家院中有人吼她:“苏荏,你出来!”是晓丽的声音。
苏苒先从灶房走出,疑惑的看着晓丽:“怎么了?”
“那要问你大姐!”晓丽怒冲冲的走到东偏房门口指着苏荏怒斥,“你为何挑拨我大姐和姐夫?”
苏荏一脸懵然的走出房门:“这话不能乱说,我何时挑拨了?”
“还说没?庙会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苏荏无奈苦笑:“当时晓艳姐也在,你问她我可曾说过一句什么不妥当的话?”
瞅见旺婶也赶过来,她立即的走过去,一脸担忧疑惑:“旺婶,出什么事了?怎么晓丽说我挑拨晓艳姐他们?他们打架了?”
旺婶上前一把拽住晓丽,牵强的笑着道:“没有,就是两口子拌了几句嘴,没什么大事,晓艳脾气倔跑回来唠叨几句,误会了。”
“没事就好,哪家两口子有不拌嘴的。”
“我看就是你……”晓丽还要再指责,旺婶立即的呵斥晓丽硬拉着她回去。
晓丽一脸的气恨。
苏荏了解旺婶爱面子,之前到处说女婿好女儿有福,被全村人羡慕夸赞,这样完美的一段姻缘怎么能够有瑕疵?她必需尽力的粉饰。而且从始至终她没有说过晓艳一句不好,旺婶想指责也没有拿得出的证据。
晓艳心里头更加的清楚,三月初四她根本没有救段大郎,这门亲事是她自己骗了段家,自己往里跳的,有苦她只能自己咽。
苏苒立即的走到她跟前,冲着东边埋怨:“他们吵架关大姐你什么事,真是无理取闹。我看是晓艳姐在娘家娇惯惯了,到了婆家没人惯着惹出来的事。竟赖到大姐你头上。”
她拍了拍苏苒的手安慰:“没什么大事,早上旺婶应该去了段家,段大郎那样的人,肯定过两天就来将人接回去了。”
如她所料,第三天早饭没多久,段大郎就亲自的过来接人,认错道歉,旺婶瞧着他憨厚老实,认错诚恳,也劝着晓艳跟段大郎回去,毕竟出嫁了,娘家不是家。
下晌午,晓艳就跟着段大郎回去。
经过苏荏家门口,段大郎朝里看了眼,苏荏正端着草药的筐子转身朝屋里去,只留下一个与春日南山河边相似的背影。
离开苏村,段大郎仍忍不住的回头朝苏荏家的方向看了眼。
没几天便是秋收忙季,家家户户又是田地家中两头忙。
晌午太阳炽热,苏荏带着苏苒苏苇在家门口夯实的场地上翻晒豆杆。
打豆子和夏收打麦子一样,等着晒的干脆,赶牛拉着石磙碾压,黄豆粒从壳内崩裂出来,秸秆是秸秆,豆子是豆子。
然后用叉子挑起豆秸秆抖几下,将他们归拢成秸秆垛,作为柴火或者做饲料冬天喂牛羊。豆子再晒晒,找个起风的天,扬场,把掺和在豆子里的碎的桔梗豆壳等扬掉,随后再晒几个太阳,豆子就可以装仓或者急等用钱的直接拉去卖换东西。
苏荏家每季中的作物种类不多,秋收也就主要是黄豆高粱,高粱的杆是好东西,挑好的,能扎些笤帚刷子,也有用它搭棚子盖圈舍。
秋收后,便是犁田坝地种麦子,经过秋冬霜雪,等着来年夏收。
秋收秋种结束后,已经到了九月,天气冷了起来,最是容易得病。
江村有人来请李长河出诊,苏荏跟着外翁一起过去。
刚走到村头瞧见了打南山方向走来一人,远远看不清脸,从身形和走路的姿势苏荏判断出是晓艳。
自从上回被段明通接回去,便一直是秋收农忙,她没来娘家。但是苏荏明显感觉旺婶和晓丽对她的态度变的冷淡不喜,晓慧倒是一如既往。
如今回娘家又是一人,恐怕这段时间在段家过得也没有那么如意。
她跟着李长河朝西边江村去。
江村的一位老人家受了风寒,一直头痛咳嗽发烧,属于常见的病症,对于李长河来说不算什么,很快的就诊治结束。
出了那家门,李长河想到了江未歇,自上次复诊到现在也有一两个月了。这个孩子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病人,如今来了江村,就准备顺便去看看。
毕竟已经深秋,天气逐渐寒凉,那孩子的身子最经不得寒冷。
江秀才在镇子上教书,江父和江母去隔壁的镇子上卖豆腐,家中只有江未歇兄妹两人。
江未晚坐在堂屋门前的太阳下,膝盖上放着一个筐子,在认真的缝制衣服。
东偏房中则传来江未歇读书声,声音虚弱,没读几句就传来了两声咳嗽。
“小郎又病了?”李长河进门问。
江未晚抬头瞧见来人,立即的放下了手上的针线和腿上筐子,起身迎上来。
“李阿翁怎么来了?”她兴奋的冲东偏房喊了句,“哥,李阿翁来了。”
她一边迎着李长河和苏荏朝堂屋去一边道:“前两日下雨,天气忽然转冷,哥就咳嗽了起来。”
江未歇放下书卷从东偏房出来,一张脸蛋虽然较上次庙会胖了些,但却更加的苍白。
他一时激动,又快走了几步,气喘不匀,连连咳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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