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拉着她在堂屋门前坐下,语重心长的说:“你年岁不小了,你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是男郎,晚三年五年成亲没关系,你是姑娘,不能一直不嫁人,这半年又好些媒人上门来提亲。”
说道这儿她忍不住欢喜的笑道:“其实,江家在秋种后也拖媒人上门来提亲了。”
苏荏惊的一愣。
“江家,哪个江家?”
“自然是歇哥哥了!”苏苇在靠在门墙边插嘴道。
苏荏更是震惊,这么大的事情,江未歇肯定是知道的,他竟然装作若无其事一点痕迹都未显露。
“我……”苏荏心中对江未歇的隐瞒行为有些不悦,“我还不想嫁人。”
“哪有姑娘不想嫁人的,江家小郎人不错,对你也上心。江家毕竟读书人家,明事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污七八糟的事,岂不好吗?”
苏荏想反驳,但看到母亲那疼爱期盼的眼神,话在喉咙里不忍说。
她看得出来现在除了在外从军不知情况的大哥外,全家人都对江家、对江未歇很满意,否则不会纵容她和江未歇走的那么近。
可她心中那个前世的节解不开。
沉默了片刻,她道:“江小郎是要考举人考进士的,将来富贵显达,咱们还是不要攀那高枝了。女儿现在跟着谭大夫学医,勤奋些过两年就能坐堂行医了。有一技傍身,娘还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吗?何况过两年大哥也回来了,岂不皆大欢喜。”
苏母抓着她的手摩挲了几下,手心都看得到明显的茧子来,心疼的眉头微凝,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一个姑娘,非要把自己逼的这般辛苦做什么?嫁了人不还是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苏荏听这话心中不舒服,知母亲是疼爱她,忍下了情绪,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妹妹苏苒,然后心平气和的道:“娘说的不错,嫁了人的确要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可那也是要嫁到好人家,有个知冷知热疼自己的夫郎才行。若是婆家蛮横,夫郎残暴呢?”
“歇哥哥不是那样的人。”苏苇立即伸张正义似的辩驳。
苏荏笑了下,想到前世那个无能的自己,她情绪低落了下去。
继续对苏母道:“女儿想有朝一日,哪怕嫁不出去,哪怕所嫁非人,哪怕是夫家遭遇变故,女儿都能够有能力好好的活下去,能够让自己和子女以及身边的亲人不会流落街头,能饥有食、寒有衣、病痛有药医、风雪有屋舍遮身。所以女儿才想学医,想将来有安身立命之本。”
苏母被她说的有些许的汗颜,不由得想到了隔壁的晓艳、晓丽姐妹的遭遇,娘家无人,自己又不争气,嫁到夫家之后就任由夫家欺辱。
沉默了好久,苏荏见母亲脸色不好,眉间深锁,知道自己的话让母亲难过。起身上前一步蹲在苏母的腿边,搂着她的手臂娇声道:“娘,女儿知道你疼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女儿不是不想嫁人,只是女儿更想先学成医术。”
“女儿也知道娘看中江小郎。他的确很好,可他是要考功名的,明年和后年的两场试对于他来说都非常重要,女儿也不想他分心。就算是娘答应了江家的提亲,江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真的娶了女儿,还是要待江小郎明后年的两场试考完。所以娘也不必急。”
苏母听她这么说,心中略显宽慰,抚着她清瘦的小脸疼惜的笑了笑。
“你就是太懂事了。”
苏荏低头靠在苏母的怀中。
苏苇忽然冒出一句:“大姐,你刚刚的意思是,只要歇哥哥明后年考完试,你就愿意嫁给歇哥哥的是吗?”
苏荏愣了下,抬头看着站在一边满脸鬼笑的小弟,猜到他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她立即的教训道:“你若是敢再给江小郎信中乱说,我可是要打你的。”
苏苇嘿嘿的做了个鬼脸:“你打不着我。”转身跑了。
苏母也立即的冲小儿子教训:“这种事不可乱说乱写!”
“知道了娘。”人却已经跳脚跑出院子。
在家呆了几日,苏荏更多的劝苏苒好好的学刺绣,这也是苏苒擅长并喜欢的,她希望妹妹将来也能有立身之本。
回到县城富康医馆,江未歇也从安州回来,第一时间来看她。
岁试与童生试不同,它是对府州县秀才的考核,进行优劣等级评定。大魏开国后对这一块抓的比较严,所以每三年便会到省府所在地参加一次。
对于很多已无进取之心的老秀才来说,往往也不愿折腾这一回。
岁试江未歇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只是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苏荏,他迫切的想最快的看到她,所以回来后,没有回家也未有回县学直接到医馆。
见到苏荏一切安好,他也才放心。
从医馆回到县学后没几天,他收到了一封信,看到信封上字迹和称呼便知道是苏苇写来的,他迫不及待的打开。
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出声来,举着信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得了奖赏的孩子。
恰时,段明达和号子、皮脩几人回县学,瞧见回廊下拿着信笑的像个傻子的江未歇,不禁好奇却也发出了冷笑。
家书也不是第一次收到,竟然高兴成这样!拿下小三元都没有见他这般开心的笑过。
“难不成是富康医馆的那位苏姑娘给他写的?”号子说,目光朝段明达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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