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北风呼啸。
长安城外，聚满了不少百姓，看着大唐皇帝为三军践行。
运送粮草的大军，以及先锋大军，都已经出发，现在站在长安城外的，乃是右武卫大军以及几位主帅。
李二陛下端着酒碗，同李靖、李绩、唐俭等主将主帅一起，共饮。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大军庄严肃穆，在李靖的带领之下，念起了乐府诗歌，此乃传承千年的战歌。
“乐起！”
秦王破阵曲响起，一股战场之上的血杀和肃穆陡然形成。
连旁边围观的百姓，都已经收到了一些影响，心中似乎有一种想要跟着这些战士们，亲眼去战场上看一看的冲动。
似乎，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战场。
这便是秦王破阵曲的魅力，也同样是如今大唐皇帝为三军践行的战歌。
秦奕带着两百医者跟随在主军的后勤大营中，所以位置还算是可以，亲眼见证了大唐三军出战的雄壮。
站在点将台上的李二陛下，庄严肃穆却又圣明无比，当他一个一个的点将。
那种明君的形象，差不多已经刻印在百姓的脑海里面了。
听着李二陛下的点将，似乎能够让人安心，让人感觉这一场战争必然会以大唐的胜利而结束。
等到大军开拔的时候，秦奕在人群之中，见到了身穿彩衣广袖流仙裙的郑丽琬。
站在人群后方，遥遥相望。
秦奕心中莫名有一些动心，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开心，是豪迈，还是失落。
李靖这一主军离开长安之后，就邀请秦奕到了中军主位中。
大军此次是北上作战，不是游玩，所以除了这些主将有战马，骑兵有战马、重骑兵、辎重队等有战马之外，其他都是步兵或者是弓弩手等。
“越是往北，天气越是寒冷，到时候小神医可要小心些，冻伤了，会很难受。”
李靖、李绩等这些军中大将，对于秦奕还是非常欣赏，还有一些亲近。
因为秦奕建立的大医馆，不知道救治了多少的伤员，后来建议建立镖局，也收留了一些伤病老兵等。
对于军方而言，秦奕算是可以结交之人。
秦奕拿出孙思邈给他的治疗冻伤的药，说道：“这是孙老先生熬制出来的防治冻伤的药，我全部带来了。虽然不多，却也在要紧的时候，涂抹一点，防治冻伤。”
李靖点点头，然后问道：“此次北征，小神医可有什么想法？”
他之所以会如此问，乃是因为李二陛下亲自召见他，说了在军事上面，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决策，也可以问一问秦奕。
李二陛下断定，秦奕必然也从奇书之中学到了一些兵家之道，至于道行有多深，李二陛下就不清楚了。
只不过，这也不妨碍李二陛下对李靖的建议。
如若秦奕真的就懂呢？
然而事实上却是，秦奕还真的不懂。
打仗这种事情，莫说是古代，就是后世热武器那种，他也不懂什么排兵布阵。
至于什么计策，好像李靖在灭突厥的时候，有一个奇袭定襄城。
“如今北方天气寒冷，还有可能会下雪，就算是不下雪，这么冷的天气，必然不适合作战。
我想，突厥也觉得大唐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急于开战，所以可以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李靖这才打量着看秦奕，笑着说道：“陛下曾言你知兵，原先老夫是不太相信的，现在，老夫信了。”
李绩也在一旁说道：“好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懂这个道理，将来必然也是大将之风！药师的本意，也是全军驻扎于云州，然后从幽州和榆林三处进攻。
先锋大军从正面奇袭定襄城，侧面则是绕过定襄城，埋伏突厥的援军以及后撤的大军。”
此时，在主军左右的都是将军的亲卫，又或者是唐俭这样的朝中大臣，也不用担心什么细作。
再加上，他们想要奇袭，自然要速战速决。
所以最后的方法就是，李靖带着人急行军，把秦奕还有后勤大营等，扔在了后面。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越是往北，寒风呼啸的更厉害了。
等到了晋阳城，有一些战士们，已经出现了冻伤的情况，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寒风习习，感染了风寒。
如果没有秦奕这样的军医，一旦感染了风寒，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丢下来，安顿在城内，不得跟随大军。
最后可能还会受到惩罚，再加上没有很好地接受治疗，还可能因此而亡。
毕竟，没有一个惩罚和规定。
有一些人会以此为借口成为逃兵！
这个时候的战士的素质，还没有到达一个牺牲自我而成全大家的高尚觉悟。
大家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又或者是争军功，从而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这些人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大部分也都是大字都不识一个。
寒门士子，寒门士子，最起码最后还有士子二字，这也是为何，读书人可以自命清高的原因。
秦奕让人熬制了一大锅的姜汤，除此之外，还有早就准备好的金银花、羊藿、甘草等等。
至于冻伤，这样的药材很难得，秦奕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拿出来。
那些已经出现冻伤的战士们，都是用自己的土办法解决，又或者是仍有其冻伤。
元月。
晋阳城内开始热闹起来，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就算是再冷，百姓也都会出来。
秦奕披着一件狼毫大衣，也和一些医者一起看了看晋阳的元宵节。
又不过几天，北方传来了大唐大军大捷的消息。
李靖奇袭定襄城，打了咄毖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咄毖急忙撤出的时候，又遇到了李绩、柴绍等人的大军。
在咄毖躲在铁山之时，苏定方带着人，用了短短一个时辰，就凿开一个缺口。
铁山上的突厥大军惨败，咄毖再一次逃亡，却遇到了李绩的大军阻拦。
最终，这位北方傲然一时的可汗，被大唐活捉。
而跟随咄毖一起的前朝义成公主杨，自焚于大阈氏的营帐中，算是跟着前朝而去。
李靖则是带着玉玺，还有萧皇后以及杨氏孙杨政道一起凯旋而归。
至于秦奕带来的医者，被李靖丢在晋阳，只不过是救治了当时感染风寒的战士。
这位被李二陛下看重的年轻才俊，自然不可能让他跟着一起受苦受累，大军作战还要保护他。
“我……。”
秦奕听到李靖已经得胜，即将归来的消息，久久无语。
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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