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果,你在干什么?啊!钉子!你居然往我鞋子里放钉子!”
原本喧闹的后台更衣间,此时因为一个女生的尖叫而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
“不是的!”我急忙辩解,“我看到你鞋子里有钉子,怕你受伤,才想拿出来的。”
“哼!谁相信呀!”鞋子的主人不依不饶,“我明明看到你鬼鬼祟祟地翻我的东西,走近了就看到你拿着钉子往我鞋子里放。”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急得都快哭了,连忙举起被划伤的手指,“你看,我拿钉子的时候还被划伤了呢!”
这一次,还没等鞋子的主人开口,人群中就传来一阵嘲笑声。
“哇!放钉子被划伤手,真是恶有恶报呢!”
“就是啊!怎么能这么巧呢?”
“哎呀,我们学院里有这样的人存在,简直就是耻辱啊!”
“就她这样,还想害了别人自己做领舞吗?太异想天开啦!”
……
“西果,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痛苦的回忆被雪子担忧的询问声打断,我一下子从那些鄙夷的眼神和尖锐的指责声中清醒过来。
居然已经下课了。
我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长舒一口气,我揉了揉鼻子,勉强露出笑容安慰雪子:“啊,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实从昨天收到那些照片和信开始,我就一直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中,不断地想起那些曾经被刻意忘掉的场景和话语。
害怕秘密曝光的惶恐,是休息多久也不会消失的。
显然,雪子也同样不相信我的解释,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道:“果果,你最近太累了,要适当放松一下呢!这样吧,明天是周六,我和律也请你去游乐场玩一整天,心情就会好起来哦!”
游乐场?
那个从爸爸出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的游乐场?
还是算了吧,我打起精神准备拒绝。
可是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雪子已经满脸甜蜜地拨通了律也的电话,兴致勃勃地安排行程。
我百般抗议都被无视,第二天,我还是被他们极其热情地“绑架”去了游乐场。
可没想到的是,这次游乐场之行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考验电灯泡瓦数到底有多大才是极限的地狱考试。
好痛苦!
好郁闷!
“雪子,这个好甜呢!你尝尝,啊……张嘴!”
前方一米处,打扮得跟孔雀一样的律也正傻笑着喂雪子吃雪糕。
我站在他们身后望着这一幕,几乎石化……
“哇!那个好高哦,我害怕呢!”
“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我会随时随地保护你哦!”
摩天轮售票处,洋娃娃般的雪子忽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自觉地朝律也撒娇。
我窘迫极了,郁闷地把视线收回来。
“啊!”
一声小小的惊呼传来。
圆圆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雪子不小心绊了一下,一脸紧张的律也眼疾手快地扶稳她,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拥抱。
这时,我忽然感到有点恍惚。
看到律也和雪子的行为,我总会鬼使神差般把同样的情景在我和峪知秋身上重演一遍。
峪知秋喂我吃雪糕。
峪知秋哄我坐摩天轮。
峪知秋抱着我安慰我。
甚至,连律也和雪子没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能凭空想象出来。
峪知秋紧紧拉着我的手,时不时回头和我相视一笑,糖果般甜蜜梦幻的氛围萦绕在我们周围。
峪知秋冲锋陷阵般挤进人群,买来刚才路过时我一眼相中的那个小玩偶,献宝一样递给我。
峪知秋捧着我的脸,温柔地吻下来……
停!
停!
停!
我猛地一拍脑袋。
西果,那家伙在和你冷战,你想的都是些什么?这也太……我不断地在内心提醒自己。
可是心底有个怯怯的声音在提醒我:“最后那一幕可不是想象,峪知秋真的吻过你哦!”
完了,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抱着头蹲在了马路边。
“果果,快来啊!这个好好玩哦!”
半个小时后,我无精打采地被雪子拉到了一台冲锋水枪前。看着周围玩得不亦乐乎的人,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因为就在刚才来这里的路上,我无意间回头,居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虽然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不见了,可我还是差点把峪知秋的名字叫出口。
我想,我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居然都产生幻觉了。
“律也,雪子,你们在这里好好玩吧,我下午还要去打工,要先走了。”
终于,我决定离开这个可怕的、会让我胡思乱想的地方。
“果果,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请个假嘛!”
正在不远处玩水枪的律也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武器,满脸遗憾地拽着我不放。
雪子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我,期待我能留下。
最终,我还是坚决地拒绝了挽留,毅然踏上了回归清醒的旅程。
“呼……看来真是地方的原因,果然一离开那里就没事了。哈哈!我还是正常的!”
一个人走出游乐场后,我沿着人行道轻松地向前走去。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不热烈,照在身上很舒服。路边高大的香樟树簌簌落下叶子。
我一边踮着脚去接空中飞舞的树叶,一边听着自己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的声音,“咯吱咯吱”,就像一首美妙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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