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到了一个空旷所在,已经疲惫不堪。
田芳的头靠在谢琪肩头,几次差点沉沉睡去。
谢琪也觉得双腿重逾千斤,几乎快要迈不动步子。
手无力得快要抱不住田芳。
地上看起来湿漉漉的,像是刚刚下过大雨,没一处是干的。坐不下去。
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处都是石林,仿佛又回到了云霞谷。
“琪哥,你看!那不是充满怨毒的柳掌门吗?”田芳叫道:
“他看着我的眼睛要喷出火来了,我害怕!”
谢琪把她搂住怀里,柔声安慰。
一瞥眼看见被柳掌门捅成马蜂窝的共工,站了起来,胸前都透明的孔洞,阳光都照了过来。
鲜血长流,滴在地上啪嗒啪嗒作响。
共工挥动钢杖,着地卷将来,猛恶绝伦。
谢琪田芳大叫一声,忙打起精神来迎战共工。
黑白剑初次对敌,偏偏这敌人仿佛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魂。
他招大力沉,钢杖呼呼风响,两人长剑好几次几乎脱手。
他又大喊:“柳兄,快来助我,打发了两个小辈!”
柳罡风狞笑着加入战团。
谢琪田芳心里惊恐万状,手上不敢丝毫松懈。
柳罡风咬牙切齿说:“谢琪你扇我耳光,吐我口水,我要你的命。
田芳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谢琪大怒:“你是自取其辱,须怪不得我。我不许你骂我爱妻!”
突然一阵烟雾袭来,田芳既看不到与她对敌的共工,柳罡风,也看不到谢琪。
她心里惊恐,一颗心似乎要跳了出来,忙按住胸口喘息不已。
过了一会,浓雾骤散,却不见了三人。
敌人固然无影无踪,情人也不知去向。
她大声呼喊“琪哥”,山谷回响到处都是“琪哥!”“琪哥”……
似乎有熊孩子在恶毒的学舌。
她这时无助到了极点,几乎要哭出来。
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忙抓住一个石桌的边。
喘息方定,见到石桌上有面镜子,镜子里有影像。
仔细看时,又惊又喜,不是谢琪又是谁?
镜子里的谢琪黑剑在手,正和人对敌,看那对手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朱离恨。
她大声呼喊:“琪哥,你不是他对手,你在什么位置?我来助你。”
然而答应她的只有她的回音。
她咬着牙,心想不行,得和琪哥死在一块。
转了几圈又回到了石桌旁。
只好看着石桌上的镜子,镜子里情人正和父亲狠斗。
情人大声喊:“你害死我爱妻,非和你拼命不可!”
父亲大声喊:“你害死我女儿,我要你的狗命!”
她大声呼喊:“我没有死,我没有死!你们不用拼命!”
偏偏镜子里的两人都听不见。
情人的剑捅在父亲身上,她竟然发现自己紧张父亲,这个害死母亲的凶手!
她无助的哭了起来。
又听见父亲的掌狠狠打在情人的胸口,情人长声惨呼,口吐鲜血。
她花容失色,恨不得以自身替他。
她忽而笑道:“琪哥,你不必担心,为妻马上就来陪你。”
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
醒来看见不远处躺着谢琪,又是惊喜又是害怕。
一探他鼻息,不由惊慌失措。强自镇定片刻,再摸他胸口,又惊喜交集,有微弱的心跳。
再摸他中掌的部位,竟然没有伤损,肋骨也没有断。
忙捏住他鼻子,口对口给他渡气。
良久谢琪才醒过来,看见田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将她牢牢抱住。
谢琪问道:“我明明看见朱离恨打死了你,我也不想活了,跟他拼命。
我俩都死了吗?”
田芳抱着他的头,将他耳朵贴在自己胸口,让他听自己的心跳声。
谢琪大喜:“侥天之幸,我俩都没有死!”
看着田芳,像是失而复得似的久久抱着不放。
过了许久,谢琪问田芳道:“难道我俩刚才在做梦?
不对啊,你我都看见了死掉的共工和柳掌门对不对?”
田芳点头说对。
“那朱离恨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对!”
“你是在哪里看见朱离恨的?”
田芳一指石桌,谢琪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心中疑惑。
田芳再看时,却没有了镜子,甚至没有石桌。
但自己明明曾经扶着桌子喘息,感受到它的坚硬冰冷。
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两人站了起来,仔细看周围布置,发现都是按八卦方位布置的,很像是诸葛武侯的八阵图。
田芳叹道:“原来我们夫妻是困在八阵图中了。诸葛武侯真是了不起。”
她熟悉《周易》,让谢琪跟她亦步亦趋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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