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墨上邪道:“如果我真的能遇到她。”
然后,他们二人离开了离恨天。
她往阴影里掖了一掖,只觉得心头压着一块石头很沉闷,直到那二人走远了,她才进了离恨天。
墨上邪一语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见她的时候眼神一暖。
“你总算回来了。”
“嗯。”她应了一声,摔进椅子里:“我都听到了。”
“那你的打算是?”墨上邪神色复杂的问。
她没说话,咬着嘴唇冥想,一年来,江湖上平静的有些出奇,那一段时间关于琼华谷的波澜大约两三个月便奇迹般的平息下去了,凌家也没有再找麻烦,这才给了她休养生息的机会,不过实在是有些蹊跷。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她觉得头疼,转身说。
刚开始的小半年,她过得很痛苦。
每每闭上眼,她总能梦见箭雨下那一袭紫衣被搅得粉碎,化作点点流萤,然而那个男人直到最后还朝着她温柔的笑,那笑里深藏着苦涩和不舍,但他竭力在笑,似乎要告诉她不必担心。
明明,项昆仑和墨上邪带他走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回头看秦栩。
但她仍然是吓醒了。
仿佛生生从心上剜去了一块血肉,空落落的疼。
再往后,她便逐渐习惯了,梦境模糊,大约是接单子做事太过疲惫的缘故,她睡的很实,甚至有时候她开始忽略那些事情,有时候站在离恨天的楼阁上远眺,这是一座小城,远离纷争,里头的人都是朴素的,过着单调的生活。时常有沾满是非的人走进,却觉得无趣又不屑的走出,这样其实也好。
她会觉得内疚,会感慨自己的无良。
不论因为什么原因,琼华谷给她的东西太多,她此生是还不了了。
当下,她却再一次惊醒,觉得心跳的飞快。
流觞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还有炎翎不寻常的失态。
他们是不是一直在找秦风月?找的很苦很累,但却一定要找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
这是为什么呢?
倏地回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曾几何时,她失踪,归来,四大护法焦急的神态。
——能带动这一切的只有一件事。
她刹那间觉得脊背上一阵刺骨的寒冷,仿佛有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掀被下床,她从衣服里翻出那一叠札记,急急的翻开。
里面对琼华谷的寥寥数字,还停留在在品剑大会那一天,她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往下看,却见到有记载关于“秦风月”的描述。
“怎么可能!”她喃喃地说:“我怎么可能被凌少商凌虐致死?!”
“简直是荒谬!”她猛地拂落了桌上的器具,怒不可遏。
墨上邪匆匆从楼下上来,愕然望着一地的狼藉。
“你怎么了?”
她箭步而上,指着那一行行鲜红的朱笔字迹冷笑:“我逃出凌家之后,色诱凌少商,试图将其灭口,最终反被凌少商凌虐致死,这简直就是毫无依据,可竟然还传的这么惟妙惟肖!”
“江湖上现在定然都以为你死了。”墨上邪怔了怔,捡起地上的外衫给她披上:“唯有琼华谷的人还不死心,四处找你。”
她抚了抚额头,觉得眩晕。
墨上邪扶住了她。
“琼华谷不知怎样了。”她低声说:“少了我他们定然不习惯。”
“事情都过去了。”墨上邪安慰道:“况且,以琼华谷的势力,封锁消息也不是难事,说不定他们正在养精蓄锐。”
“对了,项大哥最近怎样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还留在药师谷?他倒是有耐心。”
“许是觉得愧疚吧。”墨上邪叹道。
她笑着摇摇头,觉得事实难料。
墨上邪忽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暖。
她怔了怔,抬眸看着他,他眼角的那颗泪痣色泽清浅,眸子莹莹澄澈。
“这段时间,谢谢。”我说:“其实你没必要陪着我呆在这里。”
墨上邪摇摇头,微笑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在我最无能懦弱的时候,骂醒了我,还带着我逃离了那个牢笼。”
楚烬有些不好意思,她松开了被握的手将外衫套上,撩开肩头的头发:“那个时候我的本意可不是这个。”
说完,她从墙上取下绢子细细的擦拭那两把剑。
曾几何时,她开始频繁的拭剑,继而频繁的出剑,此时彼时,心境也大不相同了。
“待会儿要去一趟逍遥门。”楚烬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回来恐怕得晚些。”
“我看你回来得明早了。”墨上邪哭笑不得,他总有一种少妇在送丈夫出征的错觉。
“我很精神。”楚烬说:“干完这一票,楼钱就该还你了。”
“其实我不希望你同我分的这么清晰。”墨上邪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是真心对你,你…..”
“对了!不要煮鲫鱼汤!太腥了!”楚烬突然大叫,吓了墨上邪一跳。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哎嘿不好意思。”楚烬挥了挥手,信手将面具架在了脸上,那银质面具覆盖在她精致的半边脸上寒光隐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墨上邪傻傻的被撂在了原地。
“你要早些回来……”他喃喃的说:“我要怎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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