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说她是后来的梁玉萱, 那在成为梁玉萱之前的她, 又是谁?她的言行举止不似一般的世家千金,也不太像市井出来的小户之女, 单凭性情, 颇有些不好定断。
不急的, 他们有的是时间, 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
他修长的手指随手拿起一份奏折, 正要接着看,外面小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小郡王觐见。”
“宣。”
很快, 晏少瑜进入大殿,就站在台阶下面。
晏桓的眼慢慢眯起, 看着自己的侄子。玉白色的锦袍绣滚着金边,腰束玉带头戴金冠, 一派贵气。
他的脑海中出现前世里, 少瑜和她站在一起的情景。一个身着龙袍, 一个身穿凤冠, 两人高阶站着, 受着百官的朝拜。
心里隐隐不舒服起来, 看自己侄子的目光微冷。
晏少瑜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头还是疼的。方才庆阳一回府,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梁玉萱好好说了一番。
说她庶女上不了台面, 还说她打扮不成体统, 总之就是百般看不上。
自己本来就不太中意梁家的女儿, 不光因为她是庶女,更重要的是她是梁家女。被妹妹这么一说,觉得是时候来求皇叔废除他们的婚约。
“皇叔,侄儿是有事相求。”
“讲。”
“侄儿恳请皇叔撤除和那梁氏女的婚事。”
晏桓眼眸里的冷色更盛,这门亲事他有考虑过。原本打算替侄儿退掉的,只是念着前世里梁玉萱有着贤名,觉得有些可惜。
现在知道后来的那个梁玉萱居然是她,心情十分微妙,同时泛着酸意。
就算是知道她成为梁玉萱后一直拒绝和侄子同房,但她还是当了少瑜近六年的皇后。他们在世人眼中,是一对夫妻。
“为何?”
晏少瑜被自家皇叔的问的两个字愣住了,他没有料到皇叔还要问为什么?事情明摆着的,就凭梁家是废帝的心腹,这门亲事就不可能结。
“皇叔,那梁玉萱性子太过懦弱,侄儿不喜。何况要是侄儿迎娶她进门,岂不是让那梁义那厮有了盼头。”
梁家的事不过是暂缓,败落是迟早的事情。梁义是祥泰的心腹,在祥泰登基之事没少出力。晏桓暂时没有收拾他,不过是不屑。
现在,突然冒出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
看周月上的做派,肯定会帮梁玉萱。
“此事,朕再想想,你先回去吧。庆阳的性子被惯坏了,你好生约束一番。”
“是。”
晏少瑜疑惑地退出殿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皇叔怎么会在自己的婚事上犹豫,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何没成?
还有,皇叔莫非是听人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敲打庆阳。
不过,庆阳的脾气确实太差了些。母妃自打父王去逝后,全部心思都扑在庆阳身上,这才把庆阳养成娇蛮的性子。
后来因为祥泰登基后的为难,他们一家人的日子很不好过。庆阳好强,受不得半点委屈,这才变得越发的乖张。
他离开后没多久,苏太傅进宫面圣。
苏太傅是苏太后的父亲,晏桓的外祖父。他进宫不为别的,就为了陛下的婚事。陛下已经登基,后宫还空无一人。
别的臣子惧于陛下的威严,暂时还不敢提。但他身为陛下的外祖父,于公于私,都应该提及此事。
何况他还有私心。
他的孙女儿苏婳,正值妙龄。无论是长相还是才情在京中贵女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和陛下又是表兄妹,最是般配不过。
先前,陛下还未进京时,谢家有意结亲。
大儿媳妇不知陛下的计划,贸然同意,被他好一番训斥。碍于两家的交情,同意让婳儿和谢家公子见上一面,然后再隐晦表示不合适。
果然,谢家是识趣的,没有再提此事。
他们苏家曾经出过一位皇后,再出一位也不是难事。他相信以陛下和苏家的关系,婳儿的地位无人敢撼动。
于是他一进入殿下,直接委婉提议晏桓立后。
晏桓放下手中的奏折,从高阶上走下来,站到他的面前,“外祖父,实不相瞒,朕在养病期间已经娶亲。”
此言一出,苏太傅大惊。
惊的不是这件事,冲喜一事苏太傅是知情的。他惊的是陛下竟然把那亲事当真,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陛下,不知是哪般女子,能入您的眼?”
“当时朕病入膏肓,命垂一线。后来有人提议冲喜,朕便迎娶一乡野女子进门。她进门后,朕的病很快好起来,直至康复。是以,她算是朕的救命恩人,也是朕的发妻。过几日,朕便正式迎娶她入宫。”
苏太傅又是一惊,迎为皇后?
救命之恩大于天,苏太傅也没有理由劝晏桓休掉那女子,只是一个乡野女子怎么配为后?他以为,一个妃位足以。
“陛下,您身份尊贵,真命天子遇事定能逢凶化吉。冲喜之说,原也是无根无据之事。那女子出身乡野,怎配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臣以为,她于陛下有恩,封个贵妃已是隆宠,但立后万万不可。”
晏桓背着手,慢慢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苏太傅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的外孙因为刚才的一番话,生了恼怒。
“陛下…”
“太傅,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朕在病愈之时曾暗自发誓,以后不论富贵贫贱,都要视那女子为发妻。再者,她虽然长在乡间,却并非真正的乡野女子,身份上当得起皇后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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