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铎立即说:“告诉我你在哪里。”
语气挺急的。
做了个很大力的深呼吸,时亦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声音也不再抖了:“不要动他,不要告诉嫂嫂,也不要来找我,我可以一个人待着。”
微顿了一下,她强调:“真的。我可以一个人。”
她了解时铎,知道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妈妈。所以只用交代他不要和嫂嫂说,她现在接受不了任何一丁点儿的关心。
难过时亲人关心的话会让她溃不成军。
电话挂断后时亦把手机关机扔进背包里,站在原地拦了辆车。
体型圆润的司机没转头随口一问:“小姑娘要去哪儿?”
一秒两秒……五秒过去了他还没有听到答案。
他感到奇怪,一转头就看到小姑娘低垂着头,别在耳上的头发全被扒拉下来挡着脸,把本来就没多大的脸蛋遮挡了大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整个人呆呆的。
这姑娘全身冒着又丧又伤的气息,依他的经验,她要么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要么是失恋了。
他试着喊了声:“小妹妹?”
“池海苑。”这回小姑娘终于有了回应,声音轻轻的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更加应证了他的猜测。
报完地址后时亦就将头轻轻靠在了车窗上,并闭上了眼睛,用行动终止了司机大叔还未开始的询问和劝慰。
闭上眼睛后听觉变得更灵敏。
她听到了司机大叔叹气的声音。
听到了计程车重新启动的声音。
听到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听到了路边小广场传来的歌声……
好多好多的声音,这会儿全一窝蜂钻进了她的耳朵,被放大再放大,吵得她头痛欲裂。
其实她刚才停留的地方离小区已经不远了,马路对面的沃尔玛超市她去过好几次,但刚才她却没认出来那是个什么地方。
出租车从小区商场门口经过时,时亦及时叫停了司机。
她记得商场大门旁有家便利店。
晚饭吃的早,之前并不觉得饿,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吃东西了。
付了钱下车,她走进便利店,径直走到了最里面,从冰柜里拿了两罐啤酒,又转回去从货架上随便捡了几袋零食。
有薯片,酒鬼花生,还有两包她以前没吃过的膨化食品。
你们的乖乖女不见了。
早就丢了。
出了便利店,时亦往边上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她把袋子放在身边,从里面把刚才买的东西全拿出来摆成一排,再拿起一罐啤酒有些费力地拉开拉坏。
最后仰头小小地喝了一口。
还是一样的,不太好喝。
但她没有停下。
她就是想喝酒,想吃垃圾食品了。
她一向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所以就算是难受得快要爆炸,她也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喝酒。
况且她一个小姑娘,也不该一个人跑去那些人群聚集且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一点儿都不值得。
她只是有些失望,还没到要为渣男买醉的地步。
她没试过醉酒的滋味,想想也觉得不好受。
一罐啤酒喝完,时亦对着空气狠狠说了句:“混蛋!”
她信任曲程,而且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她曾经怀疑过孟婷接近她的动机,但后来也选择了相信她。
可他们俩呢?
把她的信任变成了一则笑话,无情地对它们进行踩踏摧毁,让她的宝贝碎成了渣!
她刚从时家搬出来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生活也没办法自理得很好,是曲程一直在帮助她照顾她。
情感上的伤痛还能用时间来治愈。但信仰崩塌的感觉,真的好令人心碎。
失望往往让人更难受,她很想哭,然而这会儿却哭不出来了。
路边的眼泪是因为时铎流的。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和担忧。
她一直期盼着的东西,今晚终于给了她一点儿还不算微弱的回复。
另一罐啤酒喝了一半她就觉得肚子胀的难受,再也喝不下去了。
头有点儿晕,全身像被置于桑拿房里泛起了热。
她不是不有点醉了?
可她才喝了一罐半啊。
她以前不是没喝过酒,高考完那晚吃散伙饭时她也喝了,当时喝的量跟今天差不多,也没醉啊。
难受的身体反应让她放弃了剩下的半罐啤酒。
双手抱着膝盖,她把下巴轻轻搭在了上面,眯着眼睛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的鞋。
各式各样,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的……
她想可能是今天她心情不好,心里压闷的慌,所以这些放在平常时间并不会让她醉的啤酒,现在却让她有些受不住了。
果真挺难受的。头晕,想吐,肚子也好胀。
风里夹裹着果香味,凉凉的,挺舒服。
果香?
时亦蹙起了眉,似乎是很迷惑这里为什么会闻得到果香。
半天了她才想起来这附近有片果园,她上学期还和沈安然去摘过杨梅。
果真是喝的有点过头了。
看到台阶上那团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时,张智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又出现了问题。
现在都快十点了,时亦不回家坐在台阶上干嘛呢?而且还是以抱着膝盖头脸埋在臂弯里很受伤的姿态坐着。
在电梯碰到时亦那天,Boss在总裁办公室里向他打听了她住在池海苑的情况。
他当时心里一慌,因为猜到小姑娘和Boss的关系,他也没敢说有个男生会跟着时亦回家,虽然每次待的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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