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我没事，有事的另有其人
“我问过你的同伴，她们当时背对着你，没看清楚你推没推人，再说她们都是你朋友，口供真实性不强。还有，你也别指望监控，老板说那里是内衣店，不方便装监控，所以没办法证实，我看你还是老实说吧。”
“我真没有。”沈安然满嘴苦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的心乱成一团。
“那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你才能走。”警察就让她边上坐着等，白晓帆、樊凡和薛眉也都录完口供，沈安然不想连累她们，让她们先回去。白晓帆坚持不肯走，可是公司里突然有售后需要她去处理，她只好先回公司了。
但当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沈安然还是害怕到不行。从小到大没进过警察局派出所的，这会子孤零零一个，怎么能不战战兢兢？她好想身边有个人来陪着自己，可是能找谁呢？
沈安然打电话给甘昭阳，发现他手机关机，这才想起甘昭阳说他今天要去香港出差，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除了姐夫，这个世界上，她似乎没有可求助之人。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双手抱紧自己，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抵挡心中的寒潮。天下之大，沈安然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结成冰，这炎炎盛夏都能令她瑟瑟发抖。
沈安然呆呆地盯着墙上的钟，看着它机械而板正地转着圆圈。不知过了多久，刚刚给她录口供的警察过来通知她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沈安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她走了，她站起身，只觉得浑身僵硬，连脖子也酸痛不已。她转了转脖子，瞥见从隔壁办公室走出来一个人，她认识，如意制药的冯玉茹董事长，墨子骞的妈妈。
“冯董，你慢走。”一位警官周到殷勤地送她出去。
冯玉茹用余光瞄了一眼沈安然，然后微笑着对警官说：“姚警官，你留步吧。”
“妈，你没事吧？”墨子骞也匆匆赶到，关切地察看冯玉茹的情况。
“我是来作证的，能有什么事？”冯玉茹笑笑，转头看向沈安然，“有事的另有其人。”
顺着冯玉茹的目光看去，墨子骞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沈安然，就一瞬间，这狼狈的模样让他有那么一秒钟的心痛。
“虽然我对这丫头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了，这么不识抬举，和我也没有缘分，但我也不愿意看她被人冤枉。”冯玉茹虽然对墨子骞说话，眼睛却看着沈安然。
“阿姨。”沈安然用尽全身力气挪动身体，艰难地走到冯玉茹面前，哽咽地叫了一声。冯玉茹说的话让她觉得暖烘烘的，连带着她的声音都觉得温柔可亲，惹得她的眼睛雾气蒙蒙。
“我正好去中山广场二楼内衣专柜去考察，我们新研发的润肠茶和那边的品牌内衣有个合作计划，看见你跟人发生争执。作为良好市民，我有义务协助警察办案。”冯玉茹说得很平淡，其实她为此推掉了和内衣厂商的会谈。沈安然虽然没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但冯玉茹对她还是心有怜惜。也许是因为她的眉眼之间气质韵味和女儿墨子钰有几分相似吧？今天这情形，冯玉茹亲眼目睹，知道沈安然受了委屈，所以推了生意走了趟警局。
沈安然嘴唇翕动了两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一双乌油油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看着冯玉茹。
“我先走了，子骞，你留下吧。”冯玉茹别开头，这丫头楚楚可怜的目光她看不下去了。她走到墨子骞身边，轻轻地说道，“她估计吓得不轻，你陪陪她。”
墨子骞点点头。
墨子骞之所以会赶到派出所，是因为冯玉茹的秘书打电话告诉他冯玉茹进了派出所，他匆匆赶来，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他看到沈安然苍白的脸，知道妈妈说得没错，沈安然受了不小的打击。那娇弱的身板已经不堪重负，强撑的意志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墨子骞默默地走上前，拉着沈安然的手，走到停车场，扶她上了车子。
“你怎么样？”墨子骞见她双目失神，泪水欲落未落，心有不忍。
沈安然摇摇头，硕大的眼泪却吧嗒一下落下来。
墨子骞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她却像小猫一样缩进墨子骞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襟伤心痛哭。
墨子骞不曾想她会展现如此脆弱的一面，有些猝不及防。看她耸动的瘦弱肩膀，一阵阵急促的抽泣声，他的心里软和得像一滩烂泥。他想把她揽进怀里，好好抱抱她。可是，手停在半空中，许久才落下去。
哭声一阵一阵的，墨子骞的心也被揪得紧紧的。他将沈安然圈在胸前，任肆意的热泪濡湿了衬衣。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一个鲜活的身体靠自己如此之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墨子骞的心不由得咚咚咚地狂跳了几下。他有点埋怨自己的表现，沈安然此刻伤心痛哭，自己却在胡思乱想。
沈安然终于止住了哭声，慢慢松开手。胸前微凉，墨子骞有种无端的怅惘。他垂下头，只看见沈安然红红的鼻尖，耳边的发丝沾湿了，结成一条条的。墨子骞拉了几张纸巾，递给沈安然。
沈安然没有抬头，黯然接过，身子稍稍坐正了，擦了擦眼眶。
“好点了吗？”
沈安然点了两下头。
墨子骞摸摸她的头发，帮她系好安全带：“那我关门了。”说完关上车门上了车。
“要送你回家吗？”
沈安然摇摇头，白晓帆在公司，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想一个人。”
墨子骞明白沈安然此刻的心情，刚刚经历孤苦无助，不敢一个人呆着，但又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别人的眼前，所以最好找个安静又不孤单的场所，让自己养养伤。
他把沈安然带到自己的家，这个房子除了家里人和欧阳轩之外，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
“进来吧，这是我家！”墨子骞打开房门，请沈安然进去。
沈安然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你家？”她就怕撞见其他人。
墨子骞看出他的顾虑，说：“我没和父母一起住。”
沈安然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墨子骞走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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