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昀惊愕,“娘,您都知道?”
萧于氏伸手覆住萧沐昀的手背,“娘虽然潜心修佛,却并不是一无所知。昀儿,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量力而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娘不想见你辛苦,更不想你做傻事。”
“孩儿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又如何?世上两情相悦的人那么多,最终结为夫妻的能有几人?”
“所以您和爹很幸运。因为孩儿自小见你们琴瑟和鸣,便一心也期许这样的爱情。找一个与自己惺惺相惜的红颜知己,结为连理。”
萧于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告诉儿子真相。她和萧正梁哪里是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正梁的心里,一生,都只喜欢另外一个女人。萧于氏虽然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愿意点破,夫妻二人才能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跟公主没有缘分,早些放下吧。”
这时,江离在门外轻声说,“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驾临了。”
萧于氏一怔,起身道,“快扶我去门口迎接。”
在荀香久远的记忆里,姨娘是个活泼并且幽默的女子,很是讨人喜欢。可自从姨父过世之后,姨娘再也没有笑过,终日里撵着一串佛珠,闭门诵经念佛。她很少有机会看见姨娘,这次看见,觉得她又比上一次见到时,苍老了很多。
“萧夫人不用多礼,萧侍郎的病情如何?”淳于翌亲切地问。
萧于氏扶着陪嫁的老妈子站起来,低声道,“谢殿下的关心。刚才郎中来看过,说只是风寒,没有性命之虞。也许是在大梁呆了一段时日,回来之后便水土不服。太子和太子妃无须担心。”
“不知现下可否方便探望?”
“当然,殿下请这边走。”
到了萧沐昀的房门前,萧于氏说,“沐昀就在里头。民妇还要抄写今日的经文,就不进去了,太子和太子妃请随意。”说完,行了个礼,便扶着老妈子,慢慢地走远了。
淳于翌回头吩咐道,“小顺子,你们都在屋外等候。”
“是。”顺喜把一众太监和宫女,都带得稍远了一些。他刚刚坐在马车上,稍稍听到了一点淳于翌和荀香的对话。知道萧沐昀突发疾病,跟淳于瑾有些关系。他暗暗想,难怪这几日不见公主,是炎贵妃娘娘把她关在娥皇宫了吗?公主和萧侍郎之间,莫非真有一段情?
淳于翌先是上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萧沐昀的声音,才推门进去。他和荀香进到屋中,发现萧沐昀跪在地上,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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