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随身带着鸽子？”
“以后告诉你。”
实验室里，无影灯将房间照得惨白。
陆羽躺在病床上，头上和腹部插满了电极。他仍然是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陆翔风的眼睛紧紧盯着脑电图的屏幕。只见他的眉头渐渐紧蹙起来，汗珠出现在脸上。
桑薇看见脑电图的屏幕上，一条直线上偶尔出现几个微小的波澜。
“叔叔，陆羽到底怎么样啊？”桑薇急切地问。
“脑电波非常微弱，而且越来越弱。”陆翔风像是在自言自语。
陆翔风抬手招呼李医生：“马上输血，O型，还要一个血流循环泵。
“叔叔，我来给他输血，我也是O型血。”
陆翔风摇摇头。
李医生说：“实验室里没有血流循环泵，医院的心脏手术室里才有。”
陆翔风愣住了，两手紧紧攥成拳头，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头。
“叔叔，我能帮什么忙吗？”桑薇知道情况紧急，可自己又帮不上忙，几乎要哭出来。
陆翔风转身拉住桑薇的手：“你真的是O型血吗？”
桑薇点点头。
“你听我跟你说说陆羽的情况。据我的分析，他植入芯片已经一年了。他的大脑对接收芯片的信息和外来的信息已经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性和记忆。现在，接收软件一旦没有了，他的大脑就出现了短暂的不适应而产生了休克的状态，多长时间恢复说不好。但是我们不能等啊！”陆翔风的声音急促而痛苦，“大脑的休克使他的心脏受到影响，他的血流已经非常缓
慢，所以我必须给他输血，关键是让他的血液流动起来。现在，我要用一个血流循环泵，子，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把我的血融入陆羽的血中，只要我的心脏在跳，他的血液就会流动起来！”
陆翔风点点头：“我要告诉你，这不是一般的输血。我不知道陆羽的血液里有没有关于芯片的记忆。如果有，你会受到影响，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由当父亲的来做，但我的血型和陆羽的不一样。”
“叔叔，你别说了，我愿意。救人要紧！”
两滴泪水从陆翔风眼睛里夺眶而出。
桑薇坐在陆羽的身旁，注视着他那因为没有血色而变得苍白的脸。她多么希望那里能浮现出微笑啊！她的血沿着橘黄色的输血管静静地流到陆羽的身体里。她分明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不够快，不够有力量。
她侧身看见了明亮的窗，今天天气非常好，碧蓝的天空闪耀着柔和的光亮。郭周交给她的小鸽子像木偶一样机械地摆着头。今天要是把陆羽治好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鸽子放到蓝天上。桑薇想。
时间一秒秒、一分分地过去了。已经有二十分钟了。陆翔风举着一杯水凑到桑薇唇边：“喝吧，淡盐水。”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开了。
姜地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气势汹汹的大汉。
陆翔风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姜地，心中一惊。但马上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继续观察脑电图仪。以他现在的形象，估计姜地不会认出他来。
桑薇没有见过姜地，但她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没有事，不要动！”陆翔风平静对桑薇说。
李医生走到姜地面前：“姜地，你已经不是实验室的人了。我们正在给病人看病。请你马上离开。”
姜地冷笑一下：“什么病人非要到实验室来看病呀？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们有我们的选择，你无权干涉。请你出去！”李医生愤怒地说。
李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汉迎面一拳。李医生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盘手术器械散了一地。
桑薇侧身看着窗台上的鸽子，心急如焚。她过不去，又不能招呼别人。郭周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桑薇现在“不自由”。
姜地忽然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陆翔风，陆老师，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吧。”
陆翔风心头一激灵，没有抬头：“你认错人啦。”
姜地笑起来：“如果不是知道您在这儿，我也用不着亲自赶来。”
陆翔风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是陆翔风？”
“你犯了和你一年前同样的错误，你小看了你的学生。我在实验室待了这么多年，就连个通风报信的熟人都没有吗？况且你的研究成果已经是遍地开花。你问问我周围的人，我现在让他们去死，他们敢说半个不字吗？包括你的儿子。”姜地狂妄地说。
“我的儿子已经不受你的控制了。”陆翔风说。
“是啊，你儿子的灵魂虽然暂时脱离了我，但是他的身体在我的手里呀！如果身体没有了，灵魂还存在吗？看你灰头土脸的样子，不如和我合作。”
陆翔风突然微笑了一下。他看见脑电图仪上的“波浪”变大了，峰值在提高，一次比一次大……
桑薇看见陆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她知道，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姜地不知道陆羽的医疗过程，摇摇头：“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给儿子取出了瓢虫，他必死无疑。我已经做过实验了。你这不是亲手杀死你的儿子吗？”姜地回头一招手，“把管子都拔掉，马上把人带走！”
几个大汉正要上前，陆翔风一个箭步从桌上抄起一个暖水瓶大小的不锈钢容器。他把容器举在手里，打开瓶盖，一股白色的雾气冒了出来：“姜地，你不会不知道吧，这是液态氮。如果你们敢动一根管子、一个电极，我就把它泼在你的脸上！”说着，陆翔风一把拽住了姜地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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