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玉被瞪得莫名其妙,摸了摸后脑勺,嘟起嘴委屈道:“公子你瞪人家干嘛?”
见翟栩不理他,他又紧张起来:“莫不是新染了风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有病千万不能瞒,我这就去喊大夫来。”
“站住。”
翟栩沉声斥住求玉,捧着药碗去看姜沁言,后者安静地吃饭,余光都没往这里瞟一眼。
“昨晚被子没盖好,半夜才觉凉,许是受了风寒。我现在不想折腾,明日再看,若还咳就去请大夫。”
他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堆,将喝净的药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脸色很臭。
姜沁言听见,偷偷放下心来,原来是风寒引起了咳嗽,那即便传染上也不碍事。
她又添了两分食欲。
求玉看出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却不知为何。公子今晚脾气这样大,难不成新婚夜两人就吵了架?
求玉去瞄新夫人的脸色,见她神情宁静淡然,也不像不高兴的模样。既然夫人心情颇好,公子也没道理暴躁啊。
算了,求玉懒得揣测,公子的心思一向难猜,总归跟自己没关系。
“那我出去了,公子您好好歇着,要是身子难受千万喊我。”
在翟栩几乎忍无可忍时,他快速将床幔放下来,安心地送药碗出去。
路过姜沁言身边时,还不忘弯腰行个礼,嘴边挂着孩子气的笑,脸颊上两个小酒窝,眼睛迷成月牙状。
姜沁言不由得心情好了几分。
求玉性格活泼,最擅长交朋友,跟素儿在屋外谈了会心,两个人就熟络了。
素儿想多打听些姑爷的事情,又怕触犯什么不当提的,只好挑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
她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正屋,还是没忍住,小心地问:“求玉,三公子会喜欢我们姑娘吗?”
“会的。”求玉眯着眼睛笑,点头道:“你放心,一定会的。”
素儿昂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求玉挠了挠头,看向别处,“我猜的,夫人生的美,公子应该会喜欢的。”
素儿本该开心,听了这话又不大开心,低声嘀咕了句:“以貌取人啊……”
求玉心一颤,完了,好像说错话了。正想解释,素儿已经离开了。
约莫着夫人该吃好了,求玉才进去,果然姜沁言已经放下筷子,漱过了口,正在喝茶。
“夫人,菜可合您的心意?”
侯府的厨子非姜府可比,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姜沁言端着茶碗点头,微笑说:“合的。”
“那便好,您明日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我。小的求玉,求佛的求,白玉的玉。”
见他外向多话,姜沁言心里欢喜:“麻烦你了。”
求玉嘴甜道:“夫人哪里的话,能伺候您是求玉的福气。”
“聒噪。”床幔里,翟栩翻了个身,冷冷地评价。
求玉缩了缩脖子,却并不怕他,依旧笑嘻嘻的,“我去唤素儿来侍候您。”
突然他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对了,大夫人怕素儿一人伺候不过来,给您挑了个一等女使,名唤听语。您现在要见见吗?”
长信侯是翟栩的亲哥哥,大夫人即是翟栩的长嫂。
素儿跟她都是初来乍到,各类事都不了解,此时来一个人帮衬再好不过。
“嗯,快让她进来吧。”
床幔垂着,姜沁言看不清里面,也不知翟栩有没有睡。怕跟人说话吵到他,便轻手轻脚地走都碧纱橱外,从外合上雕刻花鸟的隔扇。
梳妆台和她的衣柜都置在这里,还另铺了张小床,以便她夜里照看翟栩。
姜沁言嘴角勾起,心里庆幸,还好,她不必跟他睡在一起。否则他那般严肃冷漠,她一定会失眠的。
没一会儿,素儿跟听雨进屋来了。
听语年方二八,只比素儿大一岁,看着却沉稳懂事许多。一张鹅蛋脸上含着笑意,很好相处的模样。
“听语见过三夫人。”来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大夫人怕您住不惯,特让奴婢来伺候您。往后您有吩咐就说,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您只管打骂就是。”
听语说起话来利落清楚,口气不仅让人听着舒服,还十分的可靠。
“你太客气了,我初来乍到,日后要麻烦你,你不嫌烦就好。”姜沁言扶起她,朝她轻声道。
“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听语说罢,便与素儿一同伺候姜沁言卸妆洗漱。素儿自知许多不懂,想着不能给小姐丢脸,认真地在旁记着流程。
听语手快且细心,一边吩咐素儿帮忙,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姜沁言以前不知,洗个脸也有那么多讲究,只安静地坐着。
等到沐浴时,素儿终于积极地揽活:“听语姐姐,洗澡我是会的,我来吧。你忙到现在,去歇歇好了。”
看她说的坦白,听语忍不住闷声一笑,将用具香露介绍一遍,退了出去。
姜沁言坐进木桶里,水汽氤氲,熏的她脸色红润,连睫毛都带着湿气。
泡了一会,她懒懒地软声开口:“素儿,你住的惯吗?”
素儿用帕子给她擦拭雪白的背,“住两天就习惯了,只要跟姑娘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说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跟听语姐姐住一间,侯府真气派,下人的屋子都比咱们从前住的好。”
又道:“听语姐姐人很好,怕我不懂,方才教了我许多规矩,让我跟她慢慢学。小姐你放心,我会跟她好好相处,但不会乱说话,毕竟咱们是在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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