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满面笑容地乘着容家的马车离开皇宫, 庆隆帝站在金銮大殿的台阶上,似眺向远方, 贴身的太监躬身在一旁, 不发一言。
“容家那小子来荣华宫了?”
“是。”听到皇帝的询问,贴身太监旋即轻声回道, “现在看来似也已经离开了。”
“嗯。”庆隆帝淡淡应了一声,喜怒不辨,他看向这座由自己统治下的宫城, 辉煌,四平八稳,像谭死水。
荣华宫内,容贵妃看着底下的宫婢收拾,神色犹带几分恍惚。
突然间她蹙了蹙眉,向着宫婢们娇声呵斥,“下去吧!”
宫婢们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容贵妃突然又扬声道:“还不快出去,等着本宫教训你们?”
待宫婢们一一退出去后,容贵妃眼神一狠,又摔了一套茶盏。
容澜竟然敢威胁她!
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危急时刻不帮助她便算了, 竟然还敢以此为要挟!
而将容贵妃气得怒火攻心的容澜正慢慢悠悠地向从马车上向容家大门走去, 见容江跟上来, 他扬了扬眉, “怎么?”
“信…”
还未等容江说完,容澜便一把将人拉到其他地方,“回去说。”
容府遍地是耳目,容澜半点都不想让长欢的存在被人发现。
到了容澜院中,容澜便急急地向容江说道:“信呢?”
容江从怀中掏出信来,容澜便抢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
少爷启:
江南一切安好,初夏也渐渐有了几分燥热。
管家养的一只母猫,生了两只崽子,一黑一白。
我抱了一只白的来屋子里养,它很闹腾。
季节转换频繁,少爷注意保重身体。
容澜捏着手里的一张薄薄的信纸,有些不置信,他往信封里看了一看。
“怎么,就一封吗?”
说着将手指往信封里探去,旋即摸到一张纸,容澜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没这么少。”
容江看着如翻书一般变脸的容澜,心下默然,这位姑娘到底是多得自家少爷的喜爱。
容澜翻开那张纸,神情严肃地盯着看了许久,突然笑出来,“原来是我。”
容江不由得凑过头去,快速地瞥了一眼,勉强能看出来其上画着一个男子。
未等容江细看,容澜便一掌打开他的头,“去去去,看什么看,少奶奶的丹青也是你能看的?”
话虽是训斥,语气却带着浓浓的笑意,脸上的笑容之灿烂,快盖过了天上的太阳,眼眸亮若星辰日月,眉目间满满的少年朝气。
容江也跟了容澜许久,容澜爱笑,笑容却是玩世不恭又带着些流气的,他从未见过容澜这副模样。
心下不由得叹道,这位阿欢姑娘看来日后还真是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少奶奶。
容澜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肖像,满意地点头。
容江又忍不住心底里暗自腹诽,那位少奶奶画的肖像是鼻子是眼都分不清,容澜又是如何能看出来自己的。
容澜终于将肖像收了回来,“下次你给容海带个话,下次的信纸定然不能少于五页。否则,我就打你的板子。”
“这…”容江见容澜有些渐渐不善的面色,收回话头,“是。属下谨记。”
容江头脑活泛,很快就转开话题,“少爷可要给长欢姑娘回信?”
容澜手一扬,“不急,现下先解决其它的事情。”
荣华宫内,容澜一步步逼近容贵妃,两人剑拔弩张对峙,最后终是做了一个协议。
容澜给容贵妃提供银钱,容贵妃答应他一件事情。
容澜淡淡一笑,自己亲姐姐这个时候的贵妃之位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这方宁允回宁国公府,就将自己身上的这套袍子扯下来,扔在地上,“来人!”
“在。”
“把这件衣服给我烧了。”
丫鬟乖乖走近,将衣服收走,向门外走去。 贴身随从旋即向门外走进来,看到丫鬟手上的红衣,皱了皱眉。
“公子,一切准备好了。”
宁允身着一套白色中衣,缓缓在椅子上坐下,“何时动手”
“今晚。”
“后手处理干净了吗,若是此事出现什么端倪,宁国公府就完了。”宁允不紧不慢地说道,没有半分慌乱紧张之感。
“是。”随从声音顿了顿,“已经处理好所有事情。少爷放心。”
“嗯。”宁允看向窗外的景色,有些喃喃,“容澜…”
他想要找的人也在容府,若是能趁乱将人带走…
宁允转身看向随从,“若是有机会,将容澜从江南带来的那个女子带走。”
那女子实在是太重要,他,必须将人带走!
容府的夜,如白日一样静穆森严,只有容澜的院子还带着些细碎的谈话声。
容澜微微俯在案前,指节修长的捏着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写得短些?”
“不行,太短了不足以表达我对她的思念之情。”
“长些?”
“有些事情也不是能与她说的。”
容江在一旁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问道:“少爷前一次,不是写过信?”
“那封信又臭又长,我实在是后悔寄给她。”容澜手中的笔在纸上微微一停,点出一块圆润的墨迹,他叹了口气,放下笔。
“少爷从前没写过信?”
“没有。”
容江轻咳一声,“少爷不必烦忧,这信呢,主要是寄予思念之情的,少爷只需将内心对长欢姑娘的思念之情写出来便可。”
容澜瞥了一眼容江的面色,“此言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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