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男是女天注定, 如果亲家婆婆真要逼着你去打孩子, 你可以找妇联, 找公社, 甚至找警察。”
卫红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带着哭腔：“不行的, 家里大小事都是婆婆管着, 如果我真去……不行不行。”
卫兰耸耸肩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端看你和姐夫怎么想，别人无从插手。”
说完这句话之后，卫兰加快的脚步, 不再和她说话。
卫红见此，气恼的跺了跺脚，侧头看到心不在焉的妈, 直接扯了扯她的袖子。
“妈, 你怎么回事儿？咱们不是都说好要说服兰子，让她外公给我断一断男女的吗？”
卫二婶猛地回神：“什么？哦, 找兰子有啥用, 咱们待会儿主要说服谷叔就行, 亲戚关系, 他肯定帮你。”
瞧着妈一副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 卫兰只能按下心中的烦躁。
很快，他们三人就到了谷外公家里。
四个老人坐在院里聊天, 看到卫兰过来都十分高兴。
但看到卫兰身后的卫二婶和卫红时，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些。
谷外公更是直接：“他二婶今天怎么过来了？”
“谷叔。”
“谷爷爷。”
卫二婶扫了桌上的点心一眼：“谷叔, 我大闺女怀了身子, 她总觉得身上不舒服，今天特意找你给她诊诊。”
谷外公笑着点头，让她们先去堂屋，随后扫了一眼外孙女，之间外孙女正在给她使眼色，还是微微摇头，他亦是挑眉，叹了口气。
卫兰和外婆、杨老爷子、杨婆婆说了两句话之后，也紧跟着进了堂屋。
谷外公正在给卫红把脉，屋里静悄悄的。
收回手，谷外公慢悠悠道：“有孕的妇人思虑过重并非好事。”
卫红瞄了卫二婶一眼，卫二婶连忙说道：“哎，谷叔，红儿前头都生了两胎闺女了，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您，能不能给断断她这胎是男是女？”
谷外公并不惊讶她们的来意，毕竟之前卫兰已经给过他暗示了。
“中医确实能通过把脉断男女，可这也不是完全准确。”瞧着卫二婶又要开口：“而且她现在将将三个月，月份太小根本摸不清。”
卫红听后满脸失望。
卫二婶亦是如此：“谷叔，真看不出来？”
谷外公点点头：“如果你们是在想知道，等她六个月之后再来，我能帮你看看。”
此刻，卫二婶更加失望了，她生过四个孩子，当然知道六个月之后想要打胎基本是想要大人的命，她绝对不会让女儿冒险。
“谢谢您了。”
卫红强忍失落，淡笑着问：“谷爷爷，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
“注意不要登高和劳累，再者就是放宽心。”
知道没法看男女，卫二婶和卫红也没有多待，谢过谷外公之后就离开了。
她俩出门之后，卫红才忧心忡忡的说：“妈，咱们该怎么办啊？我婆婆说如果这胎再是个姑娘，就算生下来也会给扔掉。”
“你还有于兴，你怕什么？”卫二婶骂道：“你就是窝里横，你又不是没给于家生儿子，就算生几个姑娘怎么了？但凡你硬气点，也不会被她拿捏成这样。”
“妈，你还说我，当初给我选丈夫，瞧你给我选的个啥人！我说啥都不停，他老娘放个屁都是香的。”
“赫！你还埋怨起老娘来了！这丈夫是我给你选的，当时也问过你，你不嫁的挺高兴？自己拢不住男人，别找老娘诉苦。”
卫红也不想跟妈胡搅蛮缠：“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妈，你觉得谷爷爷会不会骗我们？”
“不至于吧？卫兰那丫头片子啥都没说，谷叔不可能提前知道。”她话锋一转：“而且月份小没显怀，你这也确实看不出来。”
“那我怎么办啊？”
“你就骗你婆婆这是个儿子，等生下来我看她敢扔不！”卫二婶安抚道：“兵子虽然小，但你还有三个堂哥，听说卫国在部队是大官，量你婆家也不敢瞎折腾。”
卫红听到这句话之后心情好歹舒畅了些。
有时候她还真羡慕卫兰，为啥就不是她托身到了大伯家呢？！
她家小时候生活困苦，姐妹长大后家里生活才强一些，每每看到卫兰穿新衣服，吃她没见过的东西，即便她长大了都会嫉妒。
有那么好的三个哥哥，有那么好的外公外婆，她异想天开的想和卫兰换个身份。
不过她现在都快三十了，也不会再做那些滑稽的梦。
托生不了大伯家，好歹她几个堂哥出息了之后，她也能借着光，婆家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谷外婆一听到卫红怀孕，就知道是来干啥的，难免叹了口气。
谷外公和谷外婆两人就谷悦这个女儿，杨老爷子和杨婆婆更是只有个养女，所以四个老人很有话聊。
当然，他们也都是从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恶毒的言语中熬过来的。
“男女就那么重要？”谷外婆十分不赞同的感叹道。
杨婆婆倒是有不同的见解：“其实咱们也要换个立场想一想，农村靠什么吃饭？还不是劳动力？咱们不能否认大多数姑娘在体力活上确实比不上男人。”
杨老爷子笑了笑：“你这个说法也对，很现实，可大多数人想生儿子，还是固有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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