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易奕一出门,唐逢卫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约摸这二老这时候应该刚刚吃过饭,正看电视呢吧。
唐逢卫愁眉锁眼地按下了电话号码,他都没敢打视频电话,他不太敢面对他们被自己气得火冒三丈的样子。
嘟嘟嘟,十几秒之后,电话被接起来了。
“喂。”养母的声音听起来挺平静的,看来上次的气消了。
“妈,吃过饭了?”唐逢卫的声音听起来郁郁不乐。
“嗯,你呢?也吃了吧。”电话那头传来养母的问候,语气依然平和。
“我一会儿吃。”唐逢卫捏了捏眉心。
“你们那儿今天晚上有雪,下完雪之后天就冷了,出门多穿点。”
“嗯,我知道了。”“妈,我爸在吗?”唐逢卫忐忑不安地问。
“他看电视呢。”
“你把电话开免提吧。”
“好。”
“好了吗?”唐逢卫心烦意乱地确认了一遍。
“好了。”
“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们说。”唐逢卫停顿了一下,此刻,他的内心已经慌成一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宁了宁神,而后说道,“易奕找到了,我把他接到我这儿了。”
电话那头,立刻赫然而怒,“什么,他都18岁了,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你接他干什么,让他白吃你的,白住你的啊,那么大了自己不能养活自己吗?你成什么能。”
“妈。”唐逢卫没有太过大失所望,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番对话,只不过现场版的更加令他心烦意乱。
“你闭嘴,你别叫我,他要是有点脸,他就滚蛋。”电话那头依旧是雷嗔电怒的告诫。
“你妈说的对,你该他的欠他的啊,合着我们收养你,你再收养它。”唐逢卫继续接受着铺天盖地的指责,他仿佛看到了他们息怒停瞋的样子,就那样站在他的眼前,用手指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
“爸,妈,不是,是我想——”唐逢卫百感交集地解释着,但对方的责骂风驰电掣般地席卷而来,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插不进去。
“你别跟我们说没用的,赶紧的,把他整走。”养母气急败坏地说道。
“对,你妈说的对,要是不走的话你让他自己出去打工,自己管他的吃喝,你别拿着我们的钱养活他,我们当初要的是你,不是他。”养父的话狠狠地砸在唐逢卫的心尖,是呀,悔不当初,我宁愿你们没有选我。
“我给他花的全是我自己赚的钱,没花你们一分钱。”唐逢卫以忍为阍,窝火憋气地解释道。
但迎来的仍是对面嚼齿穿银的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易奕整走,下月别指望着我们给你打钱。”
要让易奕离开他,不可能,唐逢卫别开生面,语气一转,“那就别打了。”
“你以为我们不敢是不是,别以为你自己现在直播赚钱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就敢这么硬气地跟我们说话,我们这些年养育你的恩情你都忘了吗?我告诉你,你要非要要易奕,那你就别要我们,别回这个家——”此时唐逢卫已经心乱如麻,他没有挂断电话,他也没有再听,只是觉得手腕那样的无力,他拿不起那千斤重的亲情了,任由着手机掉到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安静下来,他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压抑极了,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心好难受,一边是儿时同盘而食,对床夜语的弟弟,一边是父母恩勤,养育之恩大于天,他心中痛苦万分,这是要他取舍吗?
唐逢卫拿起了手机,又拨通了一个号码,没响几声,那边就接了,“出来喝酒啊。”
唐逢卫和滕思启来到了一家酒吧,灯光昏暗,唐逢卫心事重重,他强行调动着脸上的肌肉,笑着看滕思启,“好久都没找你出来喝酒了。”
“你最好找我干点别的,说吧,这回是什么事儿。”滕思启抿了一口琉璃杯中的黄色洋酒。
“要不你猜猜,这样也有意思。”
滕思启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唐逢卫,“易奕吗?”
唐逢卫刚把酒瓶送到唇边,闻声停住了,他仰头喝了一大口,蹙额看着手里的酒瓶,“这酒怎么这么没劲儿啊。”
“慢点儿喝。”滕思启垂下了那双凛冽的凤目,半抬着眼睫,拿起酒杯,也不喝,就那样在手里把玩。
“今天给我养父母打电话了,告诉他们我找到了易奕。”唐逢卫像陈述一件平常事一样,一点没有唉声叹气,但脸上的神情依旧是苦不堪言。
“他们没经历过那些,理解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滕思启说完又抿了一口。
“不管怎样,我再也不会抛下易奕了。”唐逢卫眼神和语气都无比的坚定。
“干杯。”滕思启浅浅地笑了笑。
唐逢卫一连喝了五六瓶,滕思启始终是那杯黄色洋酒,结完账出来时,连一半都没有喝完。
唐逢卫半个身体都靠腾思启支撑着,嚎街喊巷,“不能和易奕分开,谁说都不行。”
“好,不分开。”滕思启边说边把他塞进了出租车,“师傅,X大西门。”
“易奕,哥绝对能照顾好你,你放心。”唐逢卫喋喋不休地说着,“谁说都不行,我们不分开。”边嚷还边张牙舞爪了起来。
滕思启赶忙拉住他,“别乱动,你们不会分开。”
“对。”唐逢卫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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