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荷花说:“你护着她,不会跟她一样爱说谎吧?还是你想将来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说不定还能尝尝被人抢爹的滋味呢!”
一句话把荷花噎得眼泪汪汪。
“你误会了,我也知道错了,你不理我,也不能挡我路呀!”杏儿哭呀哭,难得一边哭一边口齿清楚的说话。
“我挡你啥路了?”“你让你后爹压着,不让我进钢铁厂!”
此话一出,站的远一点的两个小姑娘都笑了。高个的那个就抢着说话:“孙伯伯是英雄,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他是管公安的,不是钢铁厂的,更不管招工那一块!”
“再说,你这三天两头生病的身体,谁敢要你?要了你不是给祖国建设扯后腿么?”
俩姑娘对看一眼,对桃儿扬扬手里的工具,一个说:“桃儿,我打猪草,回见!”一个说:“桃儿,我锄地去,你做的对!你爱和谁好和谁好,爱不理人就不理人!”
两个姑娘走出一步,听见桃儿大声责问:
“林杏儿,我以前对你多好,给你干活,我是为啥,闲的吗?为你是我姐!你当我是你妹吗?你妈抢我爹,偷我爷的钱,叫我爹给我吃‘断头饭’,怂恿我爹把我扔了,反而害他受伤断腿,我妈没办法才带我走的,我要是你,都不敢见人,得离受害人远一点。你还在这叭叭的?”
两个姑娘听见这样的话,心跳都快了些。外面一直在传,没敢在当事人面前嘀咕的事,今天就这么说出来了。
“你最好离我远点,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扔下这句话,桃儿紧抓住裤子,嗖嗖地跑回家。她听到荷花对杏儿吐唾沫:“做了丑事反倒打一耙,你是个人品坏的丫头!以后离我远点!”
回家换好衣服就被她妈叫去,看到炕上有一叠新的床单被套,还有好几块衣料。
“是你爹北京的首长送过来的,比咱这儿的好一百倍呦!”
“原来的包袱收上去了,也翻倍赔了钱,怎么还给?”
“你爹说收着吧,这是几个领导一起凑的钱,不违反政策!哎呦,被面、床单、衣料都有,看看这料子、这手工!我拿一块上供,另外的给你存着,等你嫁人用!”赵晓梅喜滋滋地说。
桃儿激动死了。觉得很荣幸,哪怕这些全部是大红鸳鸯和大牡丹,也不那么刺眼睛了。
她双目放光地问:“爹哪儿去了?有没有说哪些领导凑的呀,有没有?”
“他放下就走了,就知道你会问,他说有好几位——有你最喜欢的那两位!主席、总理!聂首长还叫你好好学习,等年底考得好,叫你爹带你去首都呢!”
桃儿翻了几个跟头,嗷嗷叫。
“妈,快用来做衣服吧,首长们送东西,就喜欢看咱们用。再说,等十年后,我有更好的呢!说不定大家都有了更好的,你存的这些东西,就成了大家都不用的旧东西啦!”
赵晓梅想想也是。闺女可是有大福气的人,能带着大家都享福。所以她更高兴了。
“就是别给我做红色的,烧的慌。我要……”看看不是大红的就是黑的白的深蓝的,她只好说:“我要粉红色的。”
“行! 我以前看挂历牌上,仙女儿就穿粉的。”她妈喜滋滋,马上开始量尺寸,做起来。都是花花草草、百年好合的图案。首长应该是知道他的情况,一个多子多福也没有。
“全家人都穿,沾一沾闺女的福气,沾首长们的福气!”
桃儿嘿嘿笑几句,回自己屋里,她需要静一静。
她对蝗虫的看法了解,仅在于那句秋天里的蚂蚱——蹦不了几天。和油炸以后非常好吃。有一道菜叫做“飞黄腾达”,就是炸蚂蚱。
她死前的头一年,有次海东某地区也遭了蝗灾,蝗虫们将还未成熟的玉米啃得只剩下玉米杆,当地的玉米农户们叫苦连天。
没多久他们的脸上就阴转晴又转成阳光灿烂:四面八方的游客都去抓,还有人去收,1斤从十块钱涨到二十多。每天靠捕捉蝗虫卖就能挣好几百到上千!
末了一算账,蝗虫们害玉米减产,卖蝗虫却比往年增收许多,当地农民喜笑颜开。
她家也开车跑几百公里加入了吃蝗虫的游客大军,“飞黄腾达”吃起来又酥又脆;蝗虫做酱,就着大饼,咸香味美;烤着吃也不错,咬一口,嘎嘣脆!
后来她被科普,并不是吃货吃掉了蝗灾,而是前世沼泽地变少,蝗虫群规模不够,加上农药的辅助,所以很快被消灭光光。
沼泽地是蝗虫成灾的发源地。(1)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从此她忘不掉飞黄腾达的滋味……
前世,对这几年的灾害记录很少。因为大跃,进喜欢浮夸、好大喜功,只报道好的一面,把坏的一面掩过不提或者少提,所以她只知道地方志上有一句话:六月份,建立海东电影制片厂,本月我省有重大蝗灾,受灾面积xxx亩,是新中国成立后蝗灾面积最大的一年。(2)
不过,地方志也说了,新中国建立后,对蝗灾做了行之有效的治理。
所以这种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做。
于是她又送给他爹一张纸条:六月底海东蝗灾。说:“还是那个人给我的,他还说:‘我是海东老乡,很早就离开四处流浪。不要再查我,影响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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