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能了。
姜宝云忍不住失望，即便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也晓得这系统大概是不完全合格品，可心里依然下意识有个侥幸的心理。
一块手表80块钱真不算少了，也就是现在物以稀为贵，当然往别处去，说不得能再高个10来块钱，主要还是因为不要票以及货源少。
在华夏，手表制造业是58年才发展开来的。
可不说其中消耗的人力物力，让被人帮忙需要花费的人情。
这么一番折算下来，卖给李德兴是最为划算的。
再还了马大花自己那10块的卖身钱后，也就剩下70不到的钱，听着看着都挺多，大概是比杏花村里绝大部分人都要有钱。
但姜宝云知道，那些人有人力，能拿工分，能养活自己。
而这些正是她和李隆景目前缺的。
没有工分就不能分到足够的口粮，用钱买又能买多少？
说到口粮，姜宝云捏了捏手里的钱，脸上犹豫不决。
吃过饭的李德兴没有着急走，好歹试戴个半天，看看手表的情况，这也就是他心里转了个圈的事情没有往外说。
要真说了，准被较真的李队长兜头一个大烟枪敲下来。
不知情的李队长带着难得回来的儿子在村头的地里转了转，说了些村委会的决定：“也不知道今年雨多不多，就多种点红薯，至少能吃个几分饱。”只要等地里有了收获，就可以种些其他的口粮。
“玲玲他爸说了，上头会有补助，最少这次征收粮会少一些。”李德兴原本这次回来也是要说这件事情，至少被手表的事情一打岔，差点给忘记了。
“要是早几年有这补助，你二奶奶她们兴许就能挨过去了。”李队长听到这消息先是高兴随即惆怅开来。
“这也是没办法。”上头的事情对与错，都不是他们能去讨论的，李德兴当了几年的工人，不说为人处世有多圆滑，但也有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李德兴蹲下身子随手拔了根野草叼在嘴里，问起了姜宝云的事情。
他回来到现在，先是买了个手表，随后就是送人回去见了小女孩，但事情到底怎么个回事还不是十分清楚。
“还不是那姜家的造孽。”哪怕之前反对留下姜宝云，但这回李队长却是不会说一些对小娃娃不好的话，着重点就是在姜家人卖孩子的事情上。
“龙井这孩子固执己见的，心里有了主意，就一条道走到死。我和你妈私底下想过，让他一个人住肯定不放心，让他住我们家里，他也不愿意。现在多个女娃娃倒也还好，至少有个伴。”用农村人的话，就是心里有个牵挂，能绊住双脚，不会让人飞走了。
“你放心吧，瘸脚也看过了，他没说啥。”
“成，他都没意见，那肯定没问题。”李德兴是不放心李队长和马大花，李隆景这个侄子的事情多半最后会牵扯到自家父母。不过他也相信瘸脚李的眼光，要这人真的有问题，肯定不会让人留下。
当然，这其实是李德兴想岔了。
姜宝云再如何，在瘸脚李眼里也就是个六岁的娃娃，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基本上属于没有杀伤力的那种，所以一开始，就没把人往坏的地方去想。
难不成一个小孩子还能去杀人放火？
许是有，但绝大多数人不会往这么黑暗的地方去想。
“爹，那是不是隆景。”李德兴吐掉嘴里的草，起身望着往村口过来的那条小路，两个娃娃正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这是能做的事情吗？隆景也真是的……”李队长循着目光望过去，定眼一瞧，急急地就朝来时的路小跑了回去。
“隆景你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不能带宝云出来吗？要是吹了风生病可怎么好？”真的高烧不退就不是瘸脚李几贴药可以用的，倒不是医术不行，是没有药材，也是效果快慢来说中药还是不及西药。这脑袋磕到流了那么一通血，不好好呆在家里养着，偏跑到田头上，不是瞎胡闹吗？
李队长一生气，那脸拉得快成驴脸了。
姜宝云闻言轻轻扯了扯李队长的衣袖子。
“是宝云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你怎么不让隆景来找大爷爷。”李队长低头一看，那表情瞬间起了变化，挤出一抹笑，极小声地询问。
“队长爷爷。”姜宝云刚要说话，就看到李德兴从后面走了过来，连忙又喊了一声叔。
不为别的，就为那手表，她也得谢谢对方。
李德兴笑：“是宝云啊，怎么过来了？你年纪小可别不当一回事，这头是不能吹风。”
“走，走，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李队长推了推紧张不已以为自己做傻事的李隆景，又问李德兴：“你不着急回去吧？”
李德兴摇头，弯腰把姜宝云抱了起来。
这一天已经被抱了好几次的姜宝云，除了一开始的僵硬，而后马上放松身体，朝担忧的李隆景轻轻一笑。
一行人往李队长家里去，迎头就碰上面色难看的李二狗。
李二狗嘴里暗骂了一句，低下头从几个人身边跑过去。
李德兴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可知道姜宝云的事□□要不是李二狗推波助澜的，未必到现在这么一个情况。
在李二狗经过的时候，鼻子发出一声哼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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